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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208節

    “此後事發,表姐吞金而亡,舅舅也被收入牢中問斬。”裴塵微頓後道︰“小九,是表姐入宮後提拔上來的一個妃嬪所出。”
    “表姐事發,牽連那個無辜宮妃,被秘密處決身亡。”
    這等宮闈秘事,饒是林水月入朝甚久,卻也極少听聞。
    她只知道小九的母妃出身卑微,卻不知中間還有這樣的秘事。
    “舅舅無知,謀害聖上罪大。父親曾上書,將忠國公府與我劃開界限,任由皇上處置。”
    林水月握緊了他的手。
    卻見他淡笑了下,那雙星眸里光輝奪目,半點都瞧不出痕跡來。
    “皇上憐我才學,且並未因舅舅所行之事,而牽連到我。朝中對舅舅口誅筆伐時,也未將我逐出宮中。”
    當時裴塵身子已經逐漸不好,他原本生來不足,是娘胎里帶來的羸弱。
    到得太子身邊後,前面兩年太子就給足了他苦頭吃。
    寒冬臘月里,他曾在冰湖上跪了一宿。
    也曾穿過獸皮,同太子狩獵的動物滾做一團,供太子耍弄。
    到得舅舅事發後,他父親上書撇除干系,他已是無依無靠時,太子所行便更加肆無忌憚。
    若非皇帝對他還有些照拂,只怕他早已死在太子一次又一次的暴戾打罵中。
    “……聖上發現太子手段後,便在我身邊放了人,加之我身子留下病根,太子再無法近身。”
    他沒有告知林水月的是,這一切皆出自于他的謀劃。
    他自小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自打知曉皇帝憐惜他,且並不打算為他舅舅的事情牽累他,還欲將他好好培養,日後輔佐太子登上大位時。
    他就清楚,他這條性命于皇帝而言,還是有用的。
    但太子手段太狠,他無權無勢,更是年紀尚小身子單薄,反抗不得又無他法。
    那時太子年少,性情初現端倪。
    不知為何,太子總想著逼他服軟。若他肯低下頭顱,如太子圈養的那些狗一樣,去舔太子的鞋面的話,太子就會放過他。
    為謀生,他不是沒有想過。
    但皇帝的想法,叫他萌生出其他的想法。
    若能激怒太子,讓這種不累及他性命的暴打放至最大,叫他丟掉半條命的話,聖上會如何?
    事實上他賭對了,皇帝對此事震怒不已。
    自那之後,太子再也不能近他的身,此事徹底解決,一勞永逸,他卻留下了嚴重的病根。
    “江明有位神醫,名喚紀梵,夫人可知。”他抬眸,觸及林水月的眼眸,心頭微動。
    他能受得無盡痛苦,卻不忍她心痛半分。
    林水月知曉他刻意轉移話題,卻也順著他的話輕點頭。
    “但此人唯有一個名號,連帶根本的事跡都沒有,比那丘山老道還要來得不靠譜。”
    紀梵成名後,就無人見過他。
    說是神醫,更像神棍。
    裴塵低笑︰“確有此人,我偶然間與他相識,知曉了他一些獨特的愛好。”
    紀梵名氣大,並且神出鬼沒,許多人都以為只是個空談罷了。
    他卻不經意間發現真有這麼個人,且此人還有個常人無法忍受的嗜好,便是好賭。
    “紀梵好賭成性,幾乎將整個家底掏空,我遇見他時,他正打算將自己七歲大的兒子賣掉,換得銀兩繼續去賭。”
    林水月不由窒息,裴塵所遇之人,幾乎都沒有真正良善之人。
    “我將他兒子買下,且還予以他重金去賭。原本他說我藥石無醫,活不過十八。”裴塵面色淡淡︰“卻因著賭性成癮,唯恐失了我這個財神爺。”
    “在他油燈枯竭前一年,調制出了根治我身體的藥物。”裴塵不知想到何事,低笑道︰“那藥你也見過,便是鞍山寺廟內,我交予你的小瓷瓶。”
    林水月輕頷首。
    “紀梵的兒子你也見過,便是我身邊的硯書。”
    林水月微頓,隨即恍然。
    硯書能耐超凡,裴塵將手中產業交予她前,都是這個小廝在打理。
    原是那紀梵的兒子……
    “可惜硯書恨極了他父親,怨他為了賭而不願花錢買藥,眼睜睜看著他母親病亡,所以到得紀梵死前幾年,願將一身本事交予他時,他也不願學。”
    “後來紀梵無奈,只能將他所有絕學,全部傳于我。”
    林水月眼眸微動,他用銀子養了紀梵這麼多年,後從紀梵那里學得了全部本事。
    只按學費來算,他也不虧。
    “所以。”裴塵湊到她眼前,對她輕笑︰“夫人就不必擔心我的身子了,早前就已調理好,必能夠將夫人伺候好。”
    他說這話,本打算瞧見林水月羞憤難當,再斜他一眼的。
    她那一眼嫵媚生姿,他看過後再也忘卻不得,撩撥得心頭都發癢。
    但林水月卻未如他所想,反而半起身,撲入了他的懷中。
    他微怔。
    卻感受到她的溫暖。
    她親吻著他的眉,他的眼眸,落在他的唇上,柔聲道︰“不夠。”
    “要調理至最好,一路陪伴著我。”
    他對上了她的眼眸,那自來冷淡寡情的眸中,帶著溫柔之色。
    是獨屬于他的溫柔。
    他心頭悸動不停,卻也顧不得其他,只怔怔看她道︰“若需得要以再多的苦,才能將夫人攬入懷中,那便是叫我再死百次,我也願……”
    剩下的話未說出口,便被林水月堵了回去。
    夏日清朗,灼熱的日光曬進了竹林里,被靜謐的竹林驅散,只留下了陣陣的陰涼。
    屋內的二人相擁,抵得過漫長的天光。
    林水月再醒來時,已是下午時分。
    他們並未在忠國公府久留,而是乘車入宮謝恩。
    此後回到府中,林水月本打算將刑部的事務料理一二。
    聖旨已下,十五日婚假後,她便要去往燕國,她不在的時間里,需得要將手中的事安排下去。
    誰知她才回院中,就被裴塵捉著要學那書上的東西。
    林水月說他荒唐,他便伏在林水月的肩上嘆氣。
    頓時叫林水月想起此前在忠國公府上他所說的事,一時心中不忍,便隨了他的意。
    哪知這男人得寸進尺。
    叫她整夜不得安眠。
    第二日在府中睡了半日,好不容易起身用罷了飯,又被他哄騙著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後,發現他所說的什麼要事都是假的。
    全是為了哄她給他的借口。
    林水月被他抵在窗前時,到底沒忍住,伸腿踹他叫他滾。
    裴塵低頭嘆氣︰“今日便是第二日了。”
    林水月問他什麼第二日。
    他卻道︰“皇上只給你我二人半月時間,才剛剛新婚,就要與夫人分開,飽受相思之苦。”
    林水月瞬間語塞。
    他趁機攻心︰“也不知夫人去了那燕國,見過了燕國兒郎後,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人。”
    “想來是沒有了,畢竟我連討得夫人歡心的能耐都沒有。”
    “只會些笨拙的,讓夫人都嘗不到滋味的方式。”
    林水月︰……
    編,她看著他編。
    林大人這一門心思打算給裴塵戒斷,誰知強硬不過片刻,就全然被他攻破。
    一整個夜里不得安寧。
    那書房里到處都是荒唐過的跡象。
    她被裹在了他的懷里,離開此處時,還迷迷糊糊地想著不能叫人進來看見了。
    待得到了臥房,他又欺身上前時,那可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以至于次日她攜裴塵回門,到了林府之後,就光顧著補眠去了。
    林老夫人在門外罵他們二人荒唐,林水月還記得替自己辯解幾句,是裴塵無良。
    醒來後卻見她奶奶守著滿桌子菜,給裴塵夾菜,一口一個阿塵,听得林水月肝兒疼。
    臨走之前,她還被奶奶扯下馬車教育,說裴塵經不得她這般撩撥。
    林水月︰?
    裴塵好大個臉皮,竟還把這事緣由怪到了她的身上。
    原想著無論如何也得治治此人氣焰,可每日里被他嘆氣報著剩余的日子,林水月這妻綱終究是沒鎮起來。
    轉而被他抓著,將那本書都給翻遍了。
    十五日過,啟程燕國的日子一到。
    林水月竟生出一種自己終于是得救了的感覺,早晨清醒後,都不等那裴塵醒來,套上衣服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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