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在平淡中溜走。
一年轉眼過去了，穆至和穆啟的生活十分安穩，與穆元與成佳芳離開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依舊是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這天，穆啟的學校舉辦籃球友誼賽，邀請其他大學的籃球隊來打比賽，穆啟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甦如煙。
甦如煙外表的變化不大，她標志性的長發披在肩上，曾經被不少高中男生意淫的美腿現在秀得毫無顧忌，穆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穆啟記得李權說過，甦如煙去了國內最好的藝術大學。具體是哪里的哪個學校，他不記得了，但絕不在桐城。
穆啟和身邊的人打了個招呼，推開人群走到甦如煙身邊。
甦如煙一看到穆啟，沒有絲毫的吃驚。她的臉上露出欣喜，一把抓住穆啟的胳膊︰“穆啟！”
早在高中，穆啟就听李權那幫人說甦如煙長得多麼多麼好看，那時還沒多大感觸，現在他才發現她長得確實好看。
她站在籃球場外，籃球上的一半男生都往這邊看，在听到她叫穆啟的名字時，穆啟明顯感覺到自己成為了各種憎恨目光的靶子。
“穆啟。”甦如煙興奮得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穆啟感覺身上的箭越來越多。
他拉下甦如煙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她看見他時，沒有一點的驚訝，好像早就知道會在這遇見他似的。
這事就有意思了。
穆啟露齒一笑︰“好久不見啊，甦如煙。”
甦如煙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眼楮炯炯有神地盯著穆啟︰“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
還沒等穆啟問呢，她就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听李權說，你在這所大學。我記得你高中時就愛打籃球，所以就想著今天來踫踫運氣。”
穆啟眉頭一皺︰“踫踫運氣？所以你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的？”
甦如煙點點頭，開朗地看著穆啟︰“是啊。”
穆啟的眉頭越皺越緊。
怪不得剛開始他看到甦如煙時有種陌生的感覺，現在他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甦如煙的外表變化不大，變的是神態。
穆啟還記得那天她被那幫小混混堵在胡同里時唯唯諾諾的樣子，被他救了之後道謝也不敢直視他的臉，一味的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像夾道里生存的小老鼠般小心翼翼。
但今天的甦如煙更像貓，自信張揚。她看自己時的眼神直白，連和他目光相接時也不躲避，反而更堅定了，和過去相比，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短短一年多，一個人就能脫胎換骨地變成另外一幅樣子，穆啟瞬間升起了興趣。
“這里人多，你跟我來。”
穆啟把事情交代給學弟，領著甦如煙走出籃球場，往男生宿舍走去。
男生宿舍後頭有一小塊荒地，平時沒人來，只有偶爾幾個男生湊在這抽煙，地上還殘留著煙頭。
穆啟用腳尖把煙頭踢開，找了一塊干淨的地給甦如煙坐下，自己靠牆站著，也不開口。
甦如煙坐在地上，抬頭看著穆啟，也不說話。
兩年過去了，穆啟比以前沉穩了不少。甦如煙還記得，兩個人在胡同相遇時，穆啟的樣子。在那時候的甦如煙印象里，穆啟不比那幾個小混混好到哪去。可她錯了，穆啟和那幫人不一樣。
甦如煙看著穆啟，目光炯炯︰“穆啟，你和我結婚怎麼樣？”
*
穆啟看著甦如煙，像看著一個白天裸奔在大街上的神經病。
穆啟盯著甦如煙看了半天，搖了搖頭︰“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穆啟從甦如煙的眼楮里沒有看到自己。穆啟不由得想起，穆至看向自己時的眼神。
無論她是什麼樣的狀態，穆啟都能在她的眼楮里看到獨一無二的喜歡。
甦如煙沒有。
甦如煙不否認。
她笑著說︰“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我們倆正好能湊成一對。”
甦如煙的話，就像是非洲某個古老部落的語言，穆啟一句都听不懂。
他搖頭︰“不懂。”
甦如煙嘆了口氣，她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開口道︰“穆啟，其實我喜歡女生。”
穆啟的表現十分淡定，他點了點頭︰“所以呢？”
“我喜歡女生，但是因為家庭原因，我必須要和男人結婚，找個有名無實的丈夫來撐場面。”
“所以你就想讓我來當這個有名無實的丈夫？”
“是。”
穆啟笑了，他覺得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和甦如煙的交集也就限于那一次，怎麼就被她看上了。
“我不願意。”穆啟說，“萬一咱們倆結婚以後假戲真做，你喜歡上我怎麼辦？再說了，你怎麼就放心我願意做‘有名無實‘的丈夫。說不定哪天，我獸性大發，把你怎麼著了，你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嘛？”
甦如煙搖頭︰“你不會的。”
穆啟抬腳把腳下的一顆煙頭踢得老遠︰“你怎麼知道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