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如煙忐忑地看著穆啟，等著他給一個回答。
過了半晌，穆啟才淡淡地開口︰“我考慮一下。”
他的態度不似剛才那般堅決，雖然現在他沒有立馬答應，但甦如煙覺得這事十有八九能成。
甦如煙開心地彎起嘴角︰“謝謝你，穆啟。”
穆啟看她高興的樣子，抬手在空中比了個“停”的手勢。
“別謝太早，我還沒答應，我只說會考慮一下。”
甦如煙的嘴角依舊保持原樣，她點點頭︰“我知道。”
穆啟清了清嗓子︰“你剛才說，結婚這事不著急對吧？怎麼著也得等咱們倆畢業以後再說？”
甦如煙“嗯”了一聲。
“不著急，大學的時候我要以學業為主，等畢業之後再結婚就行。”
穆啟“唔”了一聲，看向甦如煙。
“那你現在就來找我說這事，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你要是想等畢業之後結婚，那就等畢業再說也來得及。”
甦如煙搖頭︰“不行，你太搶手了，我要提前預定下來。”
穆啟“呵”了一聲︰“我難道是餐廳不成？還需要預定。”他把額前擋住眼楮的頭發向後捋，“甦如煙，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找我？咱們倆沒有太多的交集，幫你那一次，我也只是順手而已，你就因為那一件事，就把秘密對我全盤托出，是不是過于冒險？”
“不。”甦如煙堅定地看著穆啟，“我相信你。”
穆啟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好人。”
甦如煙說，她的眼神直白，穆啟有一瞬間地愣住。
這是他第一次听別人說他是個好人。
從小，他就是個調皮搗蛋的性子，學習不好，打架鬧事少不了他。左鄰右舍都說，他長大了一準是個混混，說不定連媳婦也娶不上。
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他是個好人。
穆啟不自然地把頭偏向另一邊︰“你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听了他的話，甦如煙的笑容像花一樣綻放開︰“好。”
她今天原本就是為了穆啟而來，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甦如煙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我先走了。”甦如煙對穆啟招招手，“謝謝你，穆啟。”
“嗯。”
*
甦如煙走之後，穆啟又在原地呆了一會。他今天穿了球服，沒帶煙。現在煙癮上來了，他焦躁地用腳在地上碾著早就被熄滅的煙頭。
甦如煙的提議的事，穆啟其實早就考慮過。
他和穆至是親兄妹，無論去到哪個地方，這層關系都無法改變。他不是沒想過找個女人結婚，掛個名過日子，可這個提議，穆至一定不會同意。同樣，換成穆至找一個男人假扮夫妻，他也接受不了。哪怕那個男人的名字和穆啟出現在同一張紙上，穆啟都覺得怒火攻心。
再參考慮，穆啟放棄了這個想法。大不了，他們兩人這輩子都不結婚，多換些地方居住。
可偏偏甦如煙今天又提起了這茬，穆啟在心里度量。如果真要實施第一種方案，甦如煙實在是個好人選。
地上的煙頭被穆啟碾了個遍，露出的些許煙絲散落在地上，像一條條小細蟲。
穆啟把他們踢到一邊，頭也不回地走了。
穆啟回到籃球場時，正好趕上了中場休息。隔著老遠，穆啟看到一幫人聚在一起。
穆啟走過去，一只胳膊搭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有煙麼？”
對方直接從兜里拿出一包煙遞給穆啟，穆啟從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點上火。
“你們剛才在嘀嘀咕咕什麼？”
對方輕輕地撞了穆啟肩膀一下，對著穆啟左後方揚揚下巴。
“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學校又來了一個大美女。”
穆啟轉身向後看，想看看他們口中的大美女是什麼樣子。
一轉頭，就看到穆至從那天走來。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扎在藍色牛仔短裙里，露出大半截白皙的腿。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在腦後扎成馬尾，在人群中閃著異樣的光。
穆啟看著一眼在四處搜尋著什麼的穆至，他拿下嘴里的煙，扔到地下踩滅，回頭狠狠瞪了這幫人一眼，邁開大步子走向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