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

    話到一半,就再也沒了動靜,他的手指無力地張握了幾下,好像這樣就能將眼前人的愛抓在手心里。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人物圖
    鼎州,早晨,魔教大院里。
    早膳在八個眼圈黑黑的人的姍姍來遲中開始。
    連晉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後看看,覺得納悶了。
    他和宮清是因為探听消息會回來晚了才沒睡夠,甄偵和甦日暮最近一直氣氛怪怪的失眠可以理解,柳天晴和沙臨志也是深夜才從沙肖天那邊回來,那麼花寒花烈這兩個小鬼為什麼一副呵欠連天的樣子?
    提及這個,花寒沒說話,花烈立刻苦了臉。
    “昨晚我們壓根就沒怎麼睡。”花烈訴苦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一直在保持疑似魂游天外狀的甦日暮總算回神過來,問道。
    阜遠舟早些日子已經把這一對雙胞胎就是烏鴉嘴烏載意家的寶貝養子這件事告訴他了,他對阜遠舟這種惡劣的隱瞞行為強烈地表達了不滿,然後被無情地暴力鎮壓,不過他倒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告訴花寒花烈他就是烏載意嘴里說的那個磨嘴皮。
    花烈皺了皺鼻子,“昨晚我們睡覺的時候一直听到好像機括運作的聲音,就爬起來找找看,結果翻到天亮才發現那個機關,估計是被我們什麼時候不小心踫到的。”
    “機關?”連晉挑眉,“什麼機關?怎麼不來找我們?”
    這兩小孩現在是他的兵,出點兒事他該怎麼向永寧王交代?
    “我們想著是阜大哥給的地方,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花烈道,“也的確沒什麼事,就是一個藏東西的暗格,設計得很巧妙。”
    “藏東西?”甄偵也微微起了興趣,這是剎魂魔教的地盤,藏的東西想必不同尋常。
    “嗯,藏著一個東西,我們看著覺得奇怪,就擅自拿出來了。”花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然後示意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花寒把東西拿出來。
    甦日暮打起了一些精神,他在這個大院住過一段時日,這里的機關重重都是當年魔教那個被教眾連名字都忘記的人設計的,包括之前被江亭幽拿來搞風搞雨的小型弓弩,所以他很是感興趣。
    沒等花寒拿出東西,甦日暮忽然就抬頭往外看去。
    甄偵、宮清和連晉晚了一步,也紛紛抬起頭來。
    兩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白衣霜冷,藍衣皎明,像是碧海晴空一樣自然和諧,叫人側目。
    只是坐在飯桌邊的八人里,除了甄偵以外的人都紛紛露出驚訝之情,顯然誰都沒有意料到當朝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還和阜遠舟走在一起。
    “爺?”連晉立刻站了起來,“您怎麼會在這里?”
    他也是太過吃驚脫口而出,等問完了才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刮子——見自家主子和永寧王同進同出的,原因什麼的還需要說出來麼?
    阜懷堯果然淡淡看他一眼,什麼也沒回答,只抬手止住了眾人下意識的拜禮,道︰“出門在外,一切從簡,什麼禮節都免了,不用暴露我的身份。”
    眾人自然稱是,收起了自己的驚訝表現。
    甦日暮朝阜遠舟那邊多看了兩眼,想要看出些什麼端倪。
    離開京城的時候自家好友明明心如死灰,天儀帝也是鐵心石腸,怎麼這會兒兩個站在一起……反而比之前膩歪多了呢?!
    別以為他沒看見剛才兩個人是牽著手在進門的那一刻才松開的!
    阜遠舟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疑問似的,拉著自家兄長在飯桌旁坐下,順勢轉移了話題,“剛才花烈說覺得什麼東西奇怪?”
    他們來得湊巧,就听到了這一句。
    花烈花寒這才如夢初醒,花寒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樣巴掌大的東西。
    這是一件寶塔狀的物事,周身木雕,布滿了彌勒佛的圖案,卻又不像是佛教的東西,感覺不出那種莊嚴感,這個小塔不大,卻分有七層,小巧玲瓏的,每一層甚至可以旋轉,但是把這些塔層按著單逆雙正的方向這麼一旋,這些彌勒佛就不再是被打亂的無序線條,而是被組成了一張人物圖。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手里拿著一把劍站在一處低崖上,長發獵獵衣袂飄揚,獨身面對眼前猙獰可怕的百鬼夜行般的場面,一身霸氣縱橫凌冽,而在他的身後,一路煙塵延伸到地平線上,煙塵盡頭是很多的人,卻步履整齊行伍嚴謹,並沒有因為後方的妖魔鬼怪而驚慌失措,依稀能夠看到領頭的是一個女子,一手指著前方讓隊伍前行,一邊望向遠處一人面對鬼眾的男子,僅僅是看著這樣的畫面,都能體會到男子的決絕和女子的兩難。
    “好神奇的雕刻……”連晉看得幾乎瞪大了眼楮收不回來。
    沙臨志有些不解,“這是什麼?鐘馗抓鬼圖?”民間有這麼個傳說嗎?雕刻上的人物都看不清楚臉,但是那男子也不像是抓鬼的鐘馗啊。
    阜懷堯和甄偵也是心生不解,但是一抬頭就分別看到阜遠舟和甦日暮古怪的臉色。
    “遠舟,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阜懷堯問道。
    阜遠舟一臉復雜,“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的手指輕輕點在小塔上持劍而立的男子身上,“他是慕容桀,我不會認錯的。”
    甦日暮不知道在想什麼,沒開口。
    在場的人都幾乎愣了愣。
    “所以這是慕容教主的東西?”甄偵試探性地問。
    慕容桀難道還給自己畫像不成?
    “不可能。”阜遠舟搖頭。
    且不說慕容桀不是住在花寒花烈那個院子的,他本身也不喜歡這種東西,再來慕容桀死後,他的院子都被封了起來,怎麼會有東西被鎖在別的地方的暗格里?
    阜懷堯卻是若有所思,“這是慕容桀的話,這幅畫表達的是什麼?”
    阜遠舟隱隱約約有個猜測,但是這個念頭實在有些出格,他保留意見道︰“暫時還不清楚,也許是教里哪個崇拜慕容桀的人做的吧。”
    這句話說的自然,不過都是場面話,沒人信這是真的。
    甦日暮忽然開口道︰“這不是拿來裝飾的,這是個機關盒。”
    大家伙兒都沒反應過來——這個小塔是機關盒?
    “對,一個用機關保護著的盒子,像是九連環一樣把它拆開就可以了。”甦日暮皺著眉道,接過小塔直接用一種旁人看不清的速度旋轉著能旋動的塔層。
    不多時,整個精美的小塔就被拆成了七塊,散在了飯桌上,露出里面一個有著八個面的骰子,挺大個的,只是看起來像是一層層用木頭堆出來的。
    甦日暮一怔,“木頭骰?”
    “這個什麼木頭骰有什麼神奇之處嗎?”連晉看了半天沒看出個究竟,納悶地問道——難道可以賭牌的時候出千?這也不符合一般骰子的模樣設置啊!
    甦日暮卻是頷首,道︰“木頭骰也是個機關,里面鋪開就能刻些東西上去。”
    “所以要把它砸開?”沙臨志有些糾結地看著這個看起來就很堅固的物事。
    甦日暮打斷了他的想法,“當然不能了,木頭骰要用特定的順序打開,不然里面記錄的東西就看不到了。”
    阜遠舟莫名地有些在意這個木頭骰,“你能不能拆?”
    甦日暮挑眉,一派他問了廢話的架勢,“給小爺一刻鐘時間。”
    阜遠舟攤手示意他繼續。
    甄偵把一個小籠包塞進甦日暮嘴巴里,然後笑著看向阜遠舟,“三爺不介意讓他吃完了再弄吧?”
    甦日暮︰“……”對哦,他好像還沒開始吃早飯。
    眾人︰“……”
    連晉的雞皮疙瘩都刷拉拉全部冒起來了——這個腹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這麼溫柔嫻淑這麼善解人意了?!
    阜遠舟挑眉——嘖,還沒正式過門呢,就迫不及待宣布主權了嗎?
    咬著個小籠包的甦日暮︰“……”為什麼他覺得氣氛怪怪的呢?
    阜遠舟若有所思地掃視了一下坐在一起的甦日暮和甄偵二人。
    來了鼎州,甄偵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素劍門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他能猜到多少了。
    ……
    番外︰七夕節特典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設定,不是嗎?
    假如親愛的天儀帝陛下生活在現代,那麼他一定是個勤勤懇懇出類拔萃年紀輕輕就做了不對外的隱秘的xxx部門的行政頭子的官二代,之所以說只是行政頭子,自然是鑒于天朝的官員制度,二十二歲的他像是在玉衡那樣當一個國家的頭子……那不科學!
    假如親愛的永寧王殿下生活在現代,那麼他一定是個五好公民年年拿全國十佳青年企業家稱號實際上在黑道上稱霸一方獨領風騷的黑道頭子,鑒于這位殿下在玉衡一腳踏兩船當了皇帝面前的紅人又當了魔教至尊的經歷來說……那也是相當靠譜的!
    假如他們不是兄弟也沒有從小青梅竹馬生活在一起……
    那麼,在這樣的設定下,一個官二代和一個黑道頭子遇上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阜懷堯第一次見到阜遠舟這個只在傳聞中听說的人的時候,是在一場官商混雜的宴會上。
    那時候永寧集團正處于一個有些尷尬的時期,作為總裁的商界鑽石王老五的阜遠舟在天朝混得風生水起,他的母上大人和未婚妻卻是後院起火,挪用/公款培植親信偷稅漏稅行賄受賄,為了自己的娘家——劉家人吃好喝好發展好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最後到了無比縱容她們的阜大總裁都保不住她們的地步,一夕之間鋃鐺入獄,正值天朝嚴打,她們外加連蘿卜帶泥的一串劉家人都被判了個無期徒刑。
    而在這個陣容嚇人的宴席上,阜遠舟便是有意接近阜懷堯,想要通過決定有這個能力說上話的他疏通一下關系,為自己的母親和未婚妻爭取爭取寬大處理。
    這件事雖然擺不上台面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阜懷堯面對著這個帶著微笑俊美逼人的男子時,他搖晃著手里的紅酒,心里奇怪不已——這樣一個婦人之仁的人,是怎麼成為永寧集團的話事人的?
    想是一回事,交易成不成功就是另一回事了,阜懷堯素來以公正允明作風嚴謹出名,阜遠舟拋出了足以讓普通人去死都願意的誘餌,但是也只是得了個緩刑的零頭。
    對此,本該十分生氣的阜遠舟卻是意外地沒有生氣或者討價還價,反而彬彬有禮地道了謝,看上去還很是真心的模樣,就像是他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仍然獲得的仁德君子的稱號一樣。
    阜懷堯微微意外,一向淡漠的他忽然有些想要去了解一下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奇男子。
    都說想要了解一個人就是喜歡開始的苗頭,日後阜懷堯回想起來,如果不是他對這個人起了興趣查了他的資料,在獨自開車出門兜風的時候看到一家這個人經常逛的商場,起了去轉悠兩圈看看兩個人會不會這麼湊巧的念頭,他也不會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被迫圍觀了一場裝了消音器版的真實槍戰。
    不過事情最要不得的就是“如果”兩個字,機器貓的時空門總是很難在這個世紀出現,所以當槍戰結束之後,他看著自己被子彈打出裂紋的防彈車窗玻璃,表示很是無奈。
    仍然沒有放松警惕的阜遠舟則是身手敏捷地鑽進了副駕駛座,隨行的幾個男子已經散到各自的車子上有條不紊地快速離開了。
    阜遠舟一手拿著隨時伺機待發的手槍,一邊對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的男子道︰“出了些一些小狀況,看在我為貴部門捐了七千萬設備的份上,阜部長不介意在我一程吧?”
    阜懷堯對此的回答是繼續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踩油門,直接掉頭出了地下停車場,與此同時聯系下屬帶著警方來處理現場。
    阜遠舟的微笑一如初見時那般自然而溫文,“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就報警了嗎?那麼阜部長可得為我作證,證明我是自衛反擊的哦。”
    阜懷堯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說起來的卻是另一個的話題︰“剛才死的那些人是劉家的人?”
    阜遠舟爽快地頷首,反正上次那件案子是轉到阜懷堯手上的,他不知道才奇怪呢。
    “這下,你就不用煩惱怎麼為你母親和未婚妻奔走了。”多了殺人幫凶這項罪,緩刑都能免了,畢竟除了最親密的人,誰能知道他的準確行蹤呢?
    “對啊,不用煩惱了。”阜遠舟淺笑,眼神卻是微微寒涼。
    阜懷堯略略動了動眉頭。
    他收回之前的評價,重情重義四處奔波的是這個人,殺人滅口將計就計的也是他……真是個矛盾又可怕的人物。
    車子已經駛離了商場的範圍,加入了車流滾滾里,阜遠舟慢慢讓車速慢下來,一眼若有若無地掃視了一下對方手里還沒放下的手槍,“跟著你的那波人,似乎也很眼熟。”
    起碼有一個是他最熟悉的,天朝一大黑道組織“剎魂”的神秘龍頭的保鏢。


新書推薦: 與(人外 1v1) 三花俱 錯撩清冷師尊後 白月光回來後我和她在一起了 誰偷了我的元陽【合歡宗 短篇合集】 原來我是神 被霸凌的小可憐(NPH 女嬤) 破傷風[雙生骨] 致命攻略 辛西亞與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