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如瑾瞪著他。拿頭暈當借口?
    可她真不確定這人到底暈不暈,被他箍著,又不能亂動,一動兩人的身子就貼得更緊,如瑾覺得難受極了。長平王的呼吸卻漸漸均勻,似乎真的睡著了。
    他這一睡,如瑾更不敢再動,怕將他吵醒了,畢竟兩人的距離太近,他睡著反而安全一點。于是一室靜謐無聲,唯有窗外鳴蟬嘶嘶叫了兩嗓子,很快就被廊下內侍拿著粘竿解決了。
    窗外送進的是熱風,如瑾渾身是汗,被風一吹,頭也暈沉沉的。近在咫尺的人呼吸均勻,氣息里帶著好聞的清冽味道,她緊張的心情竟然漸漸在暖風中,在他胸膛的規律起伏中漸漸放緩了。許是昨夜一夜無眠的疲憊涌了上來,她竟在窄小的短榻上,睡在了他的懷里。
    絲毫不知道半里之遙的西芙院里,緩緩進院的佟秋雁正帶著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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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的晚了,多寫一千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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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 舊日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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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平王午睡一直睡到日頭偏西,醒了之後太醫又進府來看病,說他的確中暑了,留下方子,如瑾就叫人去煎藥。待到服侍了長平王用完藥,又是晚膳的時辰,吃完飯,該掌燈了。
    長平王沒有留下,回了自己的錦繡閣那邊去睡,如瑾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想起中午的事。
    她讓荷露去西芙院請佟秋雁。
    “給側妃請安。”佟秋雁來得很快,一進屋就對著如瑾跪了下去,行初見的大禮。
    “咱們之間行什麼禮。”如瑾趕緊把她拽起來,扶了她肩膀仔細端詳,發現她瘦了不少。“秋雁姐,你……好麼?”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來京的路上,如瑾還記得她漏夜前來,提醒自己小心藍如璇。如今藍如璇已經不在了,如瑾卻進了長平王府,兜兜轉轉的,頗有世事滄桑之感。
    佟秋雁和在家時候一樣,仍然是一身素面褙子,發髻齊整,臉上帶笑,讓人一見就覺她是很有教養的官家小姐。
    她的眉眼和佟秋水很相似,但秋水眼楮大一些,亮一些,她則是圓圓的杏眼,且喜歡溫和的彎起來。只是她比在家時瘦了許多,眼楮便也顯得大了。
    “我很好。倒是你……沒想到你也來了這里。”佟秋雁斜簽著身子坐在下首,對前來奉茶的吉祥欠了欠身,弄得吉祥連忙福禮。佟秋雁卻對她說,“你不必跟我行禮,我不是什麼太守小姐了,咱們如今是一樣的人,你在瑾妹妹跟前,我還得仰仗你。”
    吉祥錯愕,如瑾也有些意外,“秋雁姐,你既然肯叫我一聲瑾妹妹,還說這樣的話作甚。我這次接待的是舊年姐妹,可不是王府的人,不然你看看其他人,我說要見她們沒有?”
    佟秋雁待人接物素來周密,可這麼拘謹,說的話太遭心了,如瑾也不免有了些怨怪。然而一想她孤身一人遠從青州來京城,在長平王府里無依無靠,剛升起的怨怪又滅了,嘆口氣,換了笑臉和她繼續說話。
    佟秋雁一一回答著如瑾的問題,在府里還好,沒有受太大的欺負,王爺對她也不錯,就是有些想家。
    如瑾想起還在京城的佟太太和秋水,就說,“改天我若得空出去,問問王爺可不可以帶你,最好能和她們見上一面。我看佟太太一直在京里不走,恐怕也有想尋機見你的念頭。”
    佟秋雁就含了淚,“不管能不能成,都先謝謝你了。不過……王爺能答應麼?”
    “能不能,問問就知道了,這又不是宮里,還不準人隨意出入了嗎。”如瑾覺得這不是什麼為難事。
    佟秋雁卻說︰“可是還有王妃呢,即便王爺能順你的意,萬一王妃不高興,我豈不是給你添麻煩。”
    如瑾听著這話有點別扭,什麼叫“王爺能順你的意”呢,好像長平王很寵自己似的,自己過門才一天,何來此言。“秋雁姐,見親人本就是人之常情,王爺王妃應該都不會阻攔,你別把事情想得太難。”
    佟秋雁點點頭,兩個人又聊些別的家長里短,佟秋雁說她的事,如瑾說藍家的事,一直聊到了將近三更。看時辰實在晚了,佟秋雁才起身告辭,臨走時還說︰“我那邊人多你不方便過去,我就不請你了,可你得了空千萬想著我,找我過來說話解解悶,滿府里只有咱們同鄉。”
    如瑾答應,親送她出了院門,看見她的燈籠去的遠了,這才返身回房。
    跟前沒別人的時候吉祥就說,“不知是不是奴婢錯覺,總覺著佟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樣呢。以前她是比佟二小姐穩重,可行事說話都還大方得體,不似如今這麼……”她想了想,用了“過分拘謹”四字。
    如瑾有同感,和佟秋雁的這次見面,即便不願意承認,可心里的不舒服是騙不了自己的。佟秋雁不只是過分拘謹,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如瑾想了半天,最終對吉祥說︰“秋雁姐一個人在王府里,興許有不少為難的事,舊日性子被磨掉了也是難免。”
    吉祥聞言點頭,“大概是吧,換了生活的地方,性子是會變。但願咱們來了,她能好過一點。”
    張六娘對佟秋雁進如瑾的院子沒有表示意外,第二日早晨如瑾去舜華院請安,張六娘說︰“佟氏似乎頗得王爺看重,咱們總算有了一個熟悉府中事的親近人。”
    她用的是“咱們”,如瑾對這種刻意的拉近感到不適,只說︰“佟姐姐進府時間也不長,性子又太安靜,並不一定熟悉王府。”
    “不要緊,總比咱們熟悉得多。”
    如瑾沒接話,問起能不能帶佟秋雁出府的事,張六娘說︰“我覺得可以,不過,待我問過王爺吧。”
    如瑾就等著她問,結果自然是可以。如瑾又特意帶著佟秋雁去跟張六娘道了謝,佟秋雁還拿了兩條繡帕作為答謝送給張六娘,回頭就跟佟太太和佟秋水約了時間,約好次日相見。
    于是這日早晨如瑾請胡嬤嬤知會外頭備車,準備帶佟秋雁出府。
    結果長平王一大早跑來了,袍子里罩著箭袖,“走,今日帶你出去跑馬。”
    如瑾無奈︰“王爺不是中暑了麼,太醫要您好好休息。”
    “病了多活動才能好得快。”長平王振振有詞。
    “……可我約了佟太太見面。”
    “人家母女相見你杵在旁邊礙什麼眼,跟我去吧。”
    這人不由分說帶了如瑾出去,後頭還帶上了包括佟秋雁在內的西芙院幾人和幾個樂女,套了三輛車,帶著僕役護衛烏泱泱出了府。中途將佟秋雁撂在了甜水胡同,一眾人直向城外去了。
    說是跑馬,可到了城外開闊地方,長平王卻又嫌熱,轉而拐去了積雲寺消遣。到了積雲寺後院,命和尚們遣散了其余香客,讓女眷們去了寺里暫留香客的小院,長平王拽著如瑾進了偏殿。
    “還記不記得這里?”他問。
    如瑾自然記得。當初住在池水胡同的時候,老太太糊涂著非要來上香,天氣微明的清晨,她就是在這昏暗的偏殿里遇見了他。
    那時候她還從沒想過自己會進王府,對他懷著深深的戒備。只不過是去年的事,想起來卻覺得已經過了那麼久遠。
    長平王召了寺里的大和尚進來講經,“听說你們青州的風俗,女孩子出嫁之後要盡早拜佛,好保佑一生婚姻順遂,子孫滿堂。今日來還不算遲吧?你听經吧,我去外頭轉轉。”
    如瑾被扔在了偏殿,由關亥等兩個內侍陪著,獨自听大和尚講經。
    她哭笑不得。長平王也不知哪里听來的風俗,什麼女孩子出嫁後要拜佛,那是真正向佛的人才會做的事,並非一鄉風俗,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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