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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遣送出宮

    東晉太寧三年(西元325年)陰歷八月過完了。在接踵而至的閏八月初一(陽歷九月二十四日)早晨,身受軟禁的美人宋才梳洗完畢,就從進房來送早餐的宮女秋棠口中驚聞︰皇上已把宋美人賜給了一名臣子!
    “不!這不可能!”宋拒絕相信,連連搖頭否定道︰“皇上決不會不要我!秋棠,你一定弄錯了。”
    “沒錯呀!”秋棠辯解道︰“這是建安君親口囑咐秋棠轉告宋美人的話。建安君還說,本來很氣宋美人掏空了龍體,打算永遠不準宋美人再見到皇上,但是,因為宋美人反正將要離開了,所以皇上想在宋美人出宮之前見一面,就讓宋美人到式乾殿去一趟吧!”
    宋得知皇帝生母建安君予以特許,固然高興終于能去見皇帝,卻也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真是最後一次,建安君才同意通融?但問題是,皇帝怎會把他口口聲聲最心愛的當作禮物,轉手送給臣下呢?這太不合情理了!
    滿懷困惑的宋亟欲向皇帝問個清楚!她迫不及待坐上了皇帝派來接她的宮,前往皇帝養病所在的式乾殿。
    到了式乾殿,宋剛剛踏進主臥室內間,就听見皇帝司馬紹下令屏退左右,也望見病容憔悴的司馬紹坐在龍床上,身子瘦了不少,長方臉卻反而因浮腫而變寬了。霎時之間,宋無比心疼!
    “皇上!”宋稍帶哽咽呼喊道,接著三步闋髁講劍 鼻懈系攪肆才稀br />     “,你總算來了!免禮!”司馬紹悲喜交集,阻止宋行禮,並且伸手握住了宋的雙手,感嘆道︰“朕好想你啊!”
    “妾身也好想皇上!”宋柔聲回道,隨後遲疑問道︰“方才妾身听說,建安君今天特準妾身來看皇上,是因為皇上就要把妾身賜給一名大臣了。這不是真的吧?”
    “!”司馬紹語帶艱澀答道︰“朕這樣做,是為你好。不然,你待在後宮,朕的病越重,你受的氣就會越多。朕臥病在床這些日子,想必你已經挨過很多罵了!”
    “妾身可以忍氣吞聲!”宋抑制不住激動回道︰“妾身情願挨罵,只要留在皇上的後宮,等待皇上一天天好起來!妾身不要跟別人走啊!求求皇上讓妾身留下來!”
    “,朕也想要你留下來啊!”司馬紹砣穢疤鏡潰骸拔侍饈牽 尾壞媚惆ケ睿∪綣薜牟〉閉婊褂幸幌呦M 鼓芎玫悶鵠矗 摶材改愕獎鸕牡胤餃Д卻 br />     “到別的地方去等待?”宋不解,茫然問道。
    “對!”司馬紹確認道︰“今天下午,吏部尚書阮孚會在北掖門外面等你。他會對你很好。你就安心住在他的府邸。將來,要是朕命大,過了這一關,他自會送你回宮來。”
    “真的?”宋半信半疑問道︰“等到皇上病好了,阮大人就會送回到皇上身邊?”
    “那當然!”司馬紹保證道︰“你想想,朕一旦身體好了,怎會不急著要你回來呢?”
    宋默默點了點頭。
    “你肯跟阮孚走,朕就放心了。”司馬紹展開了虛弱的微笑,溫存說道︰“這樣,無論朕能不能康停 懿荒馨涯閭只乩矗 愣加泄樗蕖!br />     “皇上!”宋焦急表態,直言道︰“敬請皇上了解的心意!不要別的歸宿。順從皇上的指示,跟阮大人走,只是暫時借住他府上。尚請皇上病一好,就快通知阮大人送回來!”
    “那是一定的。只不過,你也要答應朕,萬一朕好不了,你會乖乖待在阮家!”司馬紹諄諄叮囑道︰“阮家是名門世家,頗有田,阮孚的俸祿也不差,加上這一年來逢年過節,朕都賜給了你一些金銀珠寶,你還有私房錢,能在阮家過著相當舒適的日子。”
    “請皇上別說不吉利的話!”宋努力忍著盈眶的淚水,哽咽道︰“也請皇上記得,只願意屬于皇上!”
    “你的心意,朕會銘記。”司馬紹鄭重回道︰“但是,你還年輕,朕不能太自私,不能指望你為朕守一輩子。”
    “可是我只要皇上!”宋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甚至在情急之下開了應有的謙稱,直接自稱為我,嗚咽道︰“我不要跟別人!我只要服侍皇上!”
    “!你好好說話,別哭嘛!”司馬紹低聲哄勸道︰“來,給朕抱抱,讓朕幫你擦眼淚!”
    情溢乎辭的話聲方落,司馬紹就動手要拉宋到床上來。他在病中力氣太小,未能真正拉動宋,但宋順勢自己上了龍床,讓司馬紹摟入懷中。
    司馬紹拿汗巾為宋拭去了眼淚,就開始擁吻宋。緊緊相擁讓宋感受到了司馬紹的生理動…
    “在你出宮之前,再給朕一次!”司馬紹撤開了熱吻,悄聲低語。
    “皇上,這,恐怕不妥!”宋試圖婉拒道︰“皇上在養病,需要多保重!”
    “等你出宮以後,朕再慢慢保重吧!”司馬紹苦笑道,又壓低嗓音耳語道︰“朕方才在你來之前,特地喝了一杯鹿茸酒,就是為了要再寵幸你一次!”
    “皇上又喝鹿茸酒了?”宋蹙眉質疑道︰“皇上可先問過御醫?養病期間一般都是要戒酒的吧?喝酒會不會對病情不利啊?”
    “一杯而已,不要緊的。”司馬紹故作輕松回道,隨之熱烈說道︰“我們太久不見了!朕太想你了!今天下午你出宮之後,又不知還能不能再見。這次相聚的時光,我們必定要把握!”
    宋無法違逆令出必行的皇帝,也難以抗拒愛之入骨的男人,唯有讓司馬紹為所欲為。在歡愛的過程中,宋感覺得出司馬紹體力大不如前。這使得宋泫然欲泣,但她竭力抑制住了悲傷,倒是憑著回憶司馬紹往昔慣有的強勁雄風,裝出了司馬紹向來愛听的趁哪剜 br />     管宋不願承認這多半是最後一次,但她否認不了這可能是。因此,她傾盡所有,要給司馬紹一個男人所能體驗到感官歡愉的至高點,唯恐往後再也沒有機會…
    激情到達頂峰之後,司馬紹太累了,旋即倒頭睡著了。宋則悄悄起身,穿衣下床,手腳走出了式乾殿。
    宋緩緩從式乾殿走回建安殿。一路上,她任由自己淚如雨下,也在宣  櫓 剩  敢 喲頌焯斐哉 罘穡 砬蠓 奼S恿馱  莧枚B回宮長伴君側!然而,倘若上蒼不肯垂憐,宋也認定了自己還是身屬司馬紹,寧可自盡殉情,也不要歸屬別人!
    她打定了主意,情緒就慢慢平靜了下來。當她走進建安殿時,雙頰上的淚痕已經乾了。
    宮女秋棠站在建安殿前門口等候宋回來,一見宋,就說建安君要在宋美人出宮之前談幾句話。于是,宋讓秋棠引領進入建安君荀禾所住主臥室的外間小廳。
    宋原以為,建安君是要詢問在見到皇上時,有沒有又勾引皇上,擾亂龍體的靜養?想不到,建安君什麼也沒問,倒是對宋表達了些許歉意!
    “!”荀禾望著宋,溫言軟語說道︰“皇上決定遣你出宮,真是難為他了,也難為你了!不過,為了要讓他安心養病,這是最好的辦法。你明白吧?”
    “是!”宋柔順應道︰“明白。”
    “你是個乖女孩!”荀禾由衷輕嘆道︰“皇上縱欲傷身,其實他自己也有責任,不該算是你一人的錯。只是做母親的,難免偏心自己的孩子,不蔚迷鴯腫約旱暮 櫻 凸榫逃詒鶉思液 印U庵痔煜履蓋壯S械乃伎擠絞劍 淙荒忝蛔齬蓋祝  灸愕牧  Φ幣材芾斫獍桑 br />     “是!”宋真誠回道︰“這是人之常情。”
    “你不記恨就好!”荀禾表示欣慰,淡淡笑道︰“來,送你一樣東西。”
    荀禾一邊說著,一邊就從衣衫內側夾層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香囊。然後,她輕輕解開了這個香囊,給宋看其中一小撮柔細的黃褐色毛發。
    “這是---?”宋好奇問道。
    “你看不出這是胎毛?這是皇上嬰兒時期的胎毛呀!”荀禾含笑答道︰“他歲生日那天剃頭,我幫他留下了這一撮胎毛,盤算著等他將來長大娶妻,送給媳婦。誰知後來,他父王的正妃越來越容不下我,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把我趕走了。直到他登基以後,我們母子才團圓,而那時候他早已成親了,我也就忘了把這個香囊交給他的皇後。昨天整理舊物,看到這個香囊,今天考慮了一番,覺得給你才更合適。畢竟,皇上最心愛的女人是你。”
    “多謝建安君!”宋跪下道謝,才止住不久的淚水又溢滿了眼皮天然外雙的麗大眼楮。
    “別客氣了!你快起來,回房去收拾行李吧!”荀禾溫煦回道︰“只盼望皇上快把病養好呀!那他必然會要你回來的嘛!等到他恢土私】擔 瞿蓋椎囊膊換嵩儼蝗盟瞿悖 灰 忝橇┐ 媒謚憑禿昧恕!br />     宋听得出來,建安君對皇帝的病情很樂觀。可想而知,這應是皇帝交代御醫對建安君報喜不報憂所致。在建安君面前,宋只能附和,並暗自祈禱同樣的願望成真。
    既然,宋對未來好壞兩種趨勢都有了心理準備,她收下了建安君所贈香囊之後,就定下心來把入宮以來獲賜的華服、首飾、金條,以及原有的碧玉笛子都裝入行囊。這一天下午,她讓宮女秋棠送到北掖門時,她的神情柔中帶剛,顯示要以不變的決心迎向多舛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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