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的心音

    褐發女僕守在王女的寢殿里,卻沒想到等王女殿下回來,她卻並不急于解開披風脫下衣裝,而是抱起了白天穿過的那套有點不合身的衣裳,就走回門口。
    “蕾娜……我今天晚上也不回寢殿了。”
    林影的眼神明顯心虛,竟不敢直視貼身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僕的臉。
    饒是蕾娜也瞪大了眼楮,無法忽視她今天的反常︰“殿下,您要去哪里過夜,是和誰一起嗎?難道說,您其實是真的有了情人,想要瞞著我們嗎?”
    林影咧咧嘴角,擠出笑容︰“沒、才不是啦,只是……剛才晚餐的時候,母親大人可能也看我臉色有點差,不太放心,所以要我今天再去她那邊休息。”
    听她搬出了魔王陛下,蕾娜也就“噢”了一聲,憂慮的表情因信服而放松下來︰“原來是這樣。”
    林影卻繼續補充︰“對,就今天。今晚休息好了,明天開始就會回歸正軌的……所以蕾娜,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在找到情人之前,都不會在外留宿了。”
    也許,這話更多是說給她自己听的。
    蕾娜並沒有懷疑什麼,只點點頭︰“嗯,殿下您就安心休息吧。不過說起來……感覺陛下最近很關心您呀。”
    林影雙肩一抖,抱緊了那身屬于母親的衣服,笑容更加尷尬的燦爛︰“什、什麼?母親大人不、不是,一直都很關心我嗎?”
    短短兩句話,她微妙的咬了兩次舌頭。
    但蕾娜沉浸在反應過來自己用詞不當的緊張里,連連搖手︰“啊,抱歉殿下!我不是說魔王陛下以前不關心您,只是想到,以前您和她私下相見的機會都不多,而且您難得見陛下一次,氣氛都顯得怪生疏的。這兩天看到陛下那麼關心您的身體,讓我想起我老媽對我的念叨來,才覺得果然陛下也是一位很關愛女兒的母親啊,忍不住替您感到高興呢。”
    雖然關心女兒的身體,是關心到發現女兒起了性欲,就親自上手插穴的地步。
    “是啊……她當然很關愛我,因為她是我的母親嘛……嘿嘿。”
    蕾娜愣了愣,眨了兩下眼楮,驚奇地看著林影臉上的笑容綻放得很大,滿臉壓抑不住的得意和欣喜顯得有些痴傻,雙臂把懷里的一堆髒衣物抱得緊緊,仿佛孩童抱著一大袋子糖果。
    “殿下?雖然知道您很喜歡魔王陛下,但也不至于笑得這麼……”
    由于要用“猥瑣”或是“愚蠢”來形容王女殿下的傻笑都太過失禮,蕾娜閉上了嘴。
    “咳嗯!”
    被女僕一提醒,林影也感到自己的臉部肌肉都有點發酸,趕緊輕咳一聲恢復表情管理,而後向蕾娜作別。
    “總之就是這樣,我要最後再去母親大人的寢殿留宿一晚,所以一會兒你把寢殿收拾好了,就可以直接回房休息了。”
    “好的,殿下晚安。祝您今夜睡在陛下身邊,能做個好夢。”
    蕾娜幫她推開門,回以微笑,目送她離開。
    “嗯,謝謝……晚安。”
    林影一時沒忍住,腦海閃過昨晚和母親確實一起“睡”了的情形,轉過身時臉上又紅了紅。
    不過,今天沒有喝酒,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再和母親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了。
    對,只不過是,因為母親說到今天是她的生日……生日是屬于自己的紀念日,既然有機會,她就希望和母親多待在一起,像普通母女那樣同床安然睡過一夜,不做別的什麼,也不是很奇怪的理由吧?
    才不是要和母親做情人。
    王女殿下紅著耳根,像是憋著一口長氣,一路以幾乎小跑起來的速度快走,轉眼站到了魔王的寢殿大門外。
    寢殿外守門的赤月騎士全副武裝,雙手撐著長劍,一雙青藍色的眼楮陰沉如鬼火,幽幽地隱在頭盔前的雕飾落下的陰影里,居高臨下看著獨自走近到他身前,還穿著正裝的王女。
    林影與他的目光相接了片刻就移開,面上沉默,卻不自覺攥緊了雙手。
    ……怎麼今天,偏偏是辛團長守門。
    眼前這名目光陰戾冷峻、膚色蒼白如紙,瘦而高的男騎士,就是赤月騎士團的團長,辛。他是魔王座下的第一騎士,據說也是早在魔王剛剛組建義軍起家的時候,就忠心追隨她的元老級親信,二十多年來都始終如一地守在魔王身邊,猶如她的影子。
    自然,也是帝國上下都默認的,最沒懸念的魔王的情人。
    甚至大部分國民都相信,他很可能就是王女殿下的生父。相近的瞳色,都很白皙的皮膚,還有王女那越發英俊的五官……雖然和他並不怎麼相像,但都很俊氣大概也算共性之處。
    民間還一直有傳言認為,魔王至今沒有結婚,就是因為騎士長作為她的守護騎士,不太方便變成親王與她並肩站到台前。
    當然,這個傳言沒有足夠的證據,另有一些民眾也更樂意八卦魔王的其他情人。于是多年以來,多種流言互相對沖,在民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甚至鑄成了一些著名的帝國笑話。
    如,魔王陛下終結了魔族歷史上長達數百年的戰爭,但如果你想在帝國兵不刃血就挑起一場戰爭,也很簡單,就在宴會上大聲宣布你更支持誰成為魔王陛下的伴侶吧,騎士長、大公還是哪個富有魅力的現任議員?……而後宴會現場立刻就會重現血腥混戰的一角,直到負責安保的騎士們沖進來,控制住所有人。
    又比如,如果你不想和你的摯友戀人分手,就不要輕易談論對魔王婚事的假想。或者也可以反過來,尋找和你站在同一邊的人結友戀愛,那麼你們的感情也許直到陛下本尊親自做出選擇的那一天,都會堅不可摧。
    所以,魔王的情人之中誰最受寵、陛下將來是否打算娶立伴侶,至今也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不管怎麼說,辛團長實在離魔王太近,就連林影都相信,他肯定至少做過母親的侍者。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王女殿下?”
    面色慘白的騎士長靜靜地攔在少女面前,幽幽的目光落在她懷抱的衣物上,低啞的話音平得機械。
    或許是大家都傳說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或許是騎士長渾身上下透出的氣質太過陰冷森然,簡直像個鬼魂,林影每次面對他,都有些莫名的別扭和畏縮。
    “……辛團長,我是來見母親大人的。”
    但今天,她能感覺到自己望向對方的目光,帶有某種額外的敵意。
    騎士長盯著少女神情凜然的臉,鬼火般的眼楮一眨不眨,開口卻冷冷地,說起了別的話題︰“今晚是滿月之夜,陛下的魔力不是很穩定。”
    “和這個沒關系。今天是我的生日,是母親大人叫我來的,不信你問她。”
    魔族雖然有赤月信仰,但使用的通行歷法並不是遵照月相得來的陰歷,林影以往的生日沒怎麼和月圓之夜重迭;而且她還是頭一次听說,母親的魔力居然會受月相影響。
    心里生起擔心,但王女面上還是很平靜。
    “原來如此。”
    鬼里鬼氣的騎士長一听到是魔王的召見,總算眨動了一下雙眼,木著臉拿開了劍,往旁邊讓道,還空出一只手為王女推開了門。
    “殿下,請。”
    “嗯,您辛苦了。”
    即使是在外人眼里距離母親最近的騎士長,也會在她要見母親的時候向她低頭,恭敬地為自己打開大門,請自己進入母親的寢殿,而他自身卻只能在外頭杵著守門……林影的心底閃過一絲仿佛取得了勝利的陰暗愉悅。
    她咽咽唾沫,壓住自己因為欣喜而微微上翹的嘴角,大搖大擺走向母親的臥房。走了一段,身後傳來大門 咚關閉的回響,接著四周就陷入了仿佛只有自己腳步聲的靜謐。
    “阿影,你來了。”
    而少女單方面的計較和悄悄的得意,在听到母親溫婉低緩的嗓音時,就像自知沒理,逃一樣的散去了。
    “母親大人……”
    林影靠牆站定在廳室一旁,看著換了一身深紅色長裙的魔王伸出依舊被鎧甲覆蓋的右手,打開了臥室的門,薄唇彎著溫柔的淺淡微笑,金黃瑰麗的雙目朝她望了過來。
    她烏黑的長發披散,有的貼在肩頸和鎖骨附近的肌膚上,顯出發梢還有一點濕意,似乎是剛洗過澡。
    林影愣了愣,目光藏不住痴迷的流連在她身上。但很快,意識到母親換了裙子的原因,可能是昨晚的黑裙被自己弄髒了,臉上不禁又微微染上粉紅。
    魔王輕笑,看著莫名拘謹的女兒︰“你是已經考慮清楚了,來履行約定的嗎?”
    “不、不是的……”
    林影知道所謂的約定就是指成為情人,連忙搖頭,有點慌亂地舉了舉懷里的衣物︰“我來歸還白天您借給我的衣服。”
    “只是還衣服麼?”
    魔王笑意不改,明眸仿佛看透了少女的心思︰“穿過的髒衣服,沒有必要今天就還,你大可以派你的僕從洗干淨了,再由她們送過來。為什麼今晚你就要親自來一趟呢?”
    不靠譜的借口果然在英明神武的至尊魔王面前,撐不過半秒。
    “阿影,告訴媽媽吧,你還想做什麼?”
    “還有……唔,雖然關于‘那個’,還沒想好,但我希望能在生日的這一天,多和您待一會兒……簡單的聊聊天就好,可以嗎?”
    被母親語調放得更緩了的問話誘導,林影蠕動了一下嘴唇,低下臉來,老實地說。
    魔王平靜地看著她,略一點頭︰“把鞋脫了,進來吧。衣服和外套,也都放在外邊好了。”
    林影心中雀躍,听話地照做,把髒衣物和正裝的披風外套,迭放了廳室的沙發椅上,而後光著腳丫走進魔王的臥房。
    看到已經熟悉了的寬大床鋪正升著帷簾,露出被單白淨的床面,全無昨夜瘋狂過的痕跡,顯然是已經讓人替換清潔過了,林影暗暗又咽了咽唾沫,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你在床邊先坐吧。”
    魔王站在一旁遠離大床的櫥櫃前,拎起一張小圓桌上的水壺,往瓷杯里注水。
    “想喝點什麼?這麼晚了,喝茶不好,要在水里加點果干調味嗎?”
    “母親大人,不、不用麻煩的,什麼都不用放,我喝普通的白水就行了。”
    林影拘謹地把半個屁股放在床邊坐下,雙腿並攏,手也放在大腿上。那局促靦腆的樣子,比起是在自己親生母親的臥房,倒更像是去了外人家里做客。
    “我听說,你平常喜歡喝有點甜味的飲品。”
    魔王很快拿著瓷杯走過來,將它遞給乖巧地坐在床尾邊的女兒,里面清澈透明的水液確實沒有加料。
    雖然如果放在尋常人家,親媽還要通過打听才知道女兒的飲食口味,多少有點微妙,但放在林影這里,她卻為母親會特意關注自己的日常細節而驚喜。
    “嗯。”她不禁抱著瓷杯,開心地揚起笑容,“我喜歡喝稍微帶點甜味、口感清爽的飲料,但如果加了太多糖,變得很膩就不太喜歡了。母親大人呢,有什麼偏好嗎?”
    “我沒有偏好,都無所謂。”
    魔王挨在她的身邊坐下,情形和昨夜有點相似,但輕松日常的話題,讓林影感到她們的關系確實正像蕾娜說的,在向普通的母女那樣拉近,令人放松……
    “那,看你昨天很喜歡的樣子,原來我的奶水吃起來也是微帶甜味、口感清爽的了?”
    母親猝不及防的話鋒一轉,讓林影差點沒拿穩杯子︰“您、您說什麼……?!”
    魔王偏偏腦袋,仿佛無辜地望著女兒︰“不是嗎?你昨天可是把魔法產出的奶水都乖乖吃完了。”
    “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吃……!”林影唰地紅透了臉,瞪大了眼楮向母親回駁。
    “你不喜歡?”
    魔王唇邊的笑容消失了,她似乎陷入了困惑,轉過臉去,喃喃。
    “那是為什麼呢……我以為你昨天的表現,是很喜歡吃奶。”
    “倒也、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母親好像有些失望的反應,讓林影尷尬羞赧地撓撓臉頰,“光論味道確實挺好的,只不過那個……不能和一般的飲料相提並論吧?”
    魔王明白過來,再次投來目光︰“所以,其實你是喜歡的,只是你覺得不能像承認喜歡喝一般的飲品那樣,承認你喜歡吃媽媽的奶水?”
    “……算是吧。”
    雖然這麼回答,已經是在承認了啊。林影紅著臉,害羞地抱起瓷杯喝水,壓壓驚。
    話又說回來,她為什麼會和母親坐在一起,一本正經的討論吃奶啊!
    魔王很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注視著女兒吞咽水液的樣子,耳根和側臉像昨天面對自己時一樣,像已經熟透了的果子一樣又紅又軟。
    她在林影放下水杯的時候,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阿影,你為什麼在我面前,說話依然要繞那麼多彎子呢?我以為我在晚餐的時候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直白地將真實想法告訴我,也許我會判斷失誤。”
    林影愣愣地回望母親,感受著唇瓣在指腹的按壓下輕輕變形,本能的回避和意識到的蹊蹺,讓她瞥開視線,往一旁側了側臉,躲開母親的手指。
    “抱歉,母親大人,我不是有意向您隱瞞我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而且,也不是什麼瑣碎的小事,都非要追究得一清二楚才好吧……”
    察覺她抗拒的動作,魔王把手放下,兩眼卻仍定定地注視她。
    “阿影,我的確教過你,不要輕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點,但這和‘逃避’是兩回事。如果你連自己的欲望、困惑和弱點都不能面對,就不可能找到正確應對它們的方法,那相當于是親手把自己的軟肋拋置在了野外,萬一哪天被敵人搶先發現利用,你根本來不及應對。”
    “是……”
    魔王的語調雖然依舊低緩,卻多了幾分嚴肅。林影有些茫然,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和母親的對談,話題竟會如此跳脫,從日常喜好,跳到了離譜的吃奶,又從吃奶跳到了正兒八經的說教。
    “所以,你要去面對,才能試著掌握它。無論是怎樣的欲望和弱點,最大的隱患都莫過于你對自己的完全不了解,從而導致的完全不可控。”
    而且母親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和話語間若有若無的引導和暗示,都和無效的對話一起,加重了她本能感到的膽怯和不安。
    于是她突然揪住大腿邊的被單,反問︰“那母親又是為什麼,如此想要了解我的欲望?”
    難道你也那麼期待著,和我成為情人嗎?
    可話音剛落,她激動的目光就和魔王平靜而毫無動搖的金眸撞上。
    頓時一陣強烈的心虛襲來,好像在母親的凝望下,自己的愚蠢和貪念無論怎樣掩藏都無所遁形,只會被血淋淋地撕開,露出它們令人作嘔的腐肉。
    ……是啊,她在瞎問什麼,母親想要了解女兒,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
    林影松開了留下褶皺的被單,泄了氣地垂下腦袋︰“抱歉,我……”
    “為什麼要道歉?”
    魔王貌似如自己所言,看不出女兒沒有表達出的心思,只是見她無端低落了情緒,就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
    “是你說想和我聊天,但我不知道該聊些什麼,你的話又說得含糊,我當然只能多問問你的想法了。”
    被母親的手掌輕柔地撫摸腦袋,林影自認失言的愧疚淡了一些,但和母親的交流沒有預想中順利融洽的失落依然,甚至好像積攢了一整天的疲憊,都跟著那隱隱接近的真相翻涌了上來。
    “這樣啊……總感覺,我和母親大人您,其實完全不了解彼此呢。”
    少女低低地垂著臉,雙手一起扣住瓷杯光滑的杯壁,悶沉的呢喃剎不住車地從酸澀的胸膛里滾了出來。
    “……就像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說,您的魔力在滿月之夜會不穩定。也不知道,您究竟是怎麼想的,明明身邊就有辛團長那樣優秀的情人,為什麼還會對我這個沒用的女兒說出成為情人也沒關系的話……”
    停下來,別再說了。
    “還有啊,听說辛團長其實就是我的父親吧?您對我的偏愛,對我這個連魔力都沒有的廢柴還抱有期望……是不是因為我不止是您的孩子,更是‘您和他’的孩子?”
    夠了,這種不敬的話,是不能對母親說的啊。
    然而不論怎麼努力去拉理智的韁繩,少女已然劇烈鼓動起伏的胸腔,還有哭腔顫抖的話音,以及抓住母親的手腕時,掉落下來的淚水……都是那樣的失控。
    仿佛母親的警示立竿見影的一語成讖。某種她自己都不敢面對、搞不清楚也無法處理的情緒,正在飛速膨脹,以不可控的形態燃燒爆炸。
    林影覺得自己是瘋了,她猛然站起身,隨手甩開了瓷杯,任清脆的碎裂聲迸發在腳邊,十八年來第一次這樣在母親面前失禮地發脾氣:
    “咕嗚……媽媽,你在和我上床的時候,嗚、看著我高潮的樣子,也會想起他的臉嗎?”
    “……”
    魔王安坐在床上,微微抬起下巴,看著站在眼前,第一次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向自己質問的女兒。
    雖然她的聲音不自覺抬高放大,但她那紅著眼眶、掛著淚痕,雙唇顫抖而無比惶惑的模樣,全無半分上位者的強勢,相反,脆弱得像座紙糊的塔,只需要輕輕一踫就會倒下。
    林影感到自己渾身發燙,卻手腳冰涼地站在依然是一臉淡然的母親面前,此刻的煎熬,讓她比起昨夜逾越卻幸福的瘋狂,更希望現在才是醒來就可以逃離的噩夢。
    完了。她甚至感到母親寧靜的目光都對自己充滿了冷漠和失望。
    自己在母親眼里,已經徹底完了吧。
    然而魔王就那樣沉默著,看著自暴自棄地發泄過後,呼吸發抖,不時打著哭嗝,胸膛像壞掉的鼓風機似的一抽一抽,狼狽至極的王女。
    被審視的少女恐懼得滿心想逃,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拔不起來。
    終于,在林影感到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魔王身姿優雅地穩穩坐在床前,而朝她抬起了鎧甲堅硬的右手,伸長手臂。
    “所以問了這麼多,你是想了解我,對麼?沒問題,阿影,我們完全可以玩個問答游戲。”
    少女像受驚的獵物,下意識地閉上眼楮,直到感覺到一片冰涼的指尖點在了自己嘴角旁的肌膚上。
    接著,一寸寸描摹著她的下頜線,再向下滑落。
    “那麼首先,我回答你的問題︰辛告訴你的情報沒有錯,滿月之夜加上你的生日,今晚我的魔力很不穩定。”
    魔王輕輕說著,指尖畫著女兒的頸項,落到了她精致的鎖骨上。
    “不過你誤會了,辛不曾做過我的情人。”
    “啊……?真、真的嗎?”林影怔怔的,堆積在心頭的酸霧消散了,好像被這一句話撥雲見日,令她驚喜,“可怎麼會呢,他不是一直以來都跟在您身邊……”
    但是胸腔依然生理性的鼓動著。甚至因母親的指尖隔著單薄的襯衣布料,一寸寸細致的摩挲,微微激起了酥癢的小疙瘩。
    “我們過去只是純粹的戰友。而且,我一般只陪生命力旺盛、心音鮮活的女人做愛。”
    魔王的語調低緩到有些慵懶,微眯金目,重新勾起很淡的、卻自下而上地揚過來,看上去格外蠱惑的笑容。
    少女胸前的紐扣突然被堅硬而有點銳利的指尖,割斷了細線,“啪”的挑開,掉在地上。
    “特別是像你這樣的人,心跳聲會為我的靠近與觸踫,誠實地變得響亮。”
    在女兒細小的驚呼聲中,魔王的右手撐開她胸前掉了紐扣的衣襟,整個侵入進去,直接用指掌隔著內衣,貼在她的起伏節奏尚未平息的胸脯上。
    剛剛哭過,又被母親撫摸得害臊,起了些許感覺,林影劇烈的心跳敲動著嬌嫩的肌膚,將那份鮮活可愛的生命力傳導到無機質的手掌里。
    “听見麼,阿影?你的心跳在我的掌心,聲音是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啊。”
    魔王一手按著女兒的胸口,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有些霸道地拉近自己。
    而後似乎愉悅地微笑著,慢慢上手,在少女錯愕而嬌羞的神情中,將她的襯衣不慌不忙地撕開,露出小鹿一樣結實的白皙嫩肩,還有捧著鴿乳的淺色內衣。
    “好了,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接下來,輪到你來回答我的問題了。”
    魔王游刃有余地抬起金色雙目,溫柔卻不容回避地捕捉住女兒的視線。
    “其實你今晚過來,是想和媽媽再睡一夜,根本就沒想要回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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