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車子慢慢停下,一股冷風隨著打開的車門,一同席卷進來。
    戈壁上十幾輛越野車、大量物資、篝火,一邊立著巨大的衛星天線和照明汽燈。
    此次出行,我沒帶兩件衣物,穿著沖鋒外套,能抵擋風雨。
    他們幾人進了一個圓頂帳篷,我在營地中,席地而坐,周圍都是一些睡在睡袋里的人。
    我們要去的是一個叫做“塔木陀”的地方,中午十二點出發。
    營地人來人往,準備工作熱火朝天,我蹲在地上挑裝備。
    阿寧公司的產業,有一個鹿角珊瑚標志。
    我研究著一把沖鋒槍,這東西真是很酷。
    發射出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擊中目標就需要通過訓練。
    我一顆一顆數子彈,吉普車飛馳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
    戈壁蒼茫無垠,氣候干燥,漫天黃塵,從車窗向外,能見度不高。
    第一次見戈壁風光,連續行駛幾小時,景色一塵不變,天地盡頭一望無際。
    車里,阿寧像背書一樣介紹他們的計劃。由敦煌出發,過大柴旦進入到察爾汗湖的區域,由那個地方離開公路,進入柴達木盆地的無人區。接著,由定主卓瑪帶路,帶到當年那支探險隊分手的地方。
    當年那支探險隊,姑母參與其中,此次同行,除了錢,我更想弄清楚姑母的下落,她當年究竟發生什麼,才會始終行蹤不明,生死不定。
    這些人,有他們的目的,而我,這次也有我的目的。
    我們的疑問都來自于探險隊,這次目的相同,交流起來也順利很多。
    吉普車里依舊是我們幾個,藏人和高加索人輪流開車,小哥一上車便閉目養神,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我們幾人聊著天,吳邪和阿寧似乎有很多話要講,我注意到,他們不斷提到“陳文錦”這個人。
    這是個關鍵人物。
    車隊一路補充物資,到達敦煌。
    晚上,我們在戈壁扎營。阿寧隊伍龐大,營地中人聲喧囂,我支起一個簡易帳篷,點亮煤油燈,把外套脫下來,感到一陣腰酸背痛。
    褲子脫掉,我光著兩條腿,看小腿前側。幾個月過去,傷口愈合,疤痕若隱若現,就像玫瑰色的紋路。不算好看,但也不難看。
    我把睡袋打開,打算要睡時,帳篷被拉開,吳邪彎著腰走了進來。
    我和他對視,我吃驚地看他,“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他坐下,我把腿縮起來,他握住我小腿,摸了摸傷疤的位置。
    “你們終于聊完了?”
    “算是吧,我有疑問的地方,我很奇怪她為什麼知道筆記的內容。”
    “那有結果了嗎?”我問。
    “沒有,她一向喜歡賣關子。”
    我的小腿幾乎放在他懷里,他手上有疤,摸起來有點癢,我陰陽怪氣道︰“這你都知道,你們什麼關系啊?前女友?”
    吳邪愣了下︰“誰?阿寧?”
    “對呀,還能有誰。”
    他居然一下子笑了,“不是,我和她一點都不熟。”他一邊笑,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那你跟她眉來眼去干嘛?你們說話歸說話好了,語氣這麼曖昧。”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又忍不住要講,仿佛一口氣憋在胸口,不說出來就要吐血。
    從昨天起我的心情就算不上好,看他好像也一副愁雲慘淡的樣子,沒想到我這幾句話之後,他忽然心情非常好的樣子,難得和我解釋︰“她之前來杭州找我,帶了兩盤錄像帶,這錄像帶中的東西很詭異,和當年探險隊有關,我為了找我三叔下落,特地去錄像帶中的地點找線索。”
    我點頭︰“然後你就陰差陽錯踫到了那兩個人,跟他們一起上車來了?”
    他嗯了一聲。我一臉懷疑,“這麼湊巧,你是不是又瞞著我什麼?”
    “事實就是這樣。”他還在摸我的腿,“我瞞你什麼了?”
    “不知道,你這個人秘密比姓張的還多,一不小心就被你騙了。”
    “姓張的。”他將這三個字重復一遍,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意思。“他秘密確實不少,那你對他好奇麼?”
    “不好奇,沒興趣。”
    他表情十分意外︰“為什麼?”
    “我跟他話都說不了幾句,他性格這麼怪,悶得要死,和你三叔一樣動不動搞失蹤,要做的事估計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的行為和目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對他太好奇,我覺得很危險,到時候如果死了都沒人幫我收尸,何況我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吳邪的臉上有一瞬間空白,有點失魂落魄——我看在眼里,這個神情非常真實。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了會,只听見他嘆了口氣,撩起袖子,看自己手臂。
    我感到困惑,迄今為止他這種強烈的情緒表達極少出現,他和小哥也沒什麼特殊接觸。
    他們對話很少,接觸也少,小哥一直像個邊緣人,但又是隊伍中的核心人物,吳邪從沒有表現過對小哥的好奇。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關系?
    “為什麼你又看手臂?”我問,“那里有什麼嗎?”
    他拉下袖子。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說,“你很聰明,想得很通透。”
    我搖頭,“我只是單純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沒有太大好奇心,而且他看起來就不怎麼喜歡女人。”
    吳邪一臉無語︰“這跟喜不喜歡女人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啦,就像你,我一眼就看出你和一大堆女人有關系。”
    “剛剛不是還在說阿寧麼?一大堆女人從哪里冒出來的?”
    “不知道,我就是直覺。”
    他哭笑不得,“你能別造謠麼,我什麼時候有一大堆女人了。”
    我把腿從他手里抽出來,哼了一聲,說我要睡覺了,你要待到什麼時候?
    “你之前不是想要我抱著你睡嗎?今晚陪你。”
    我瞪大眼楮,他已經摟過來,動作非常自然,我們一下子貼在一起,帳篷空間小,我幾乎是坐在他腿上,他問,“要不要?”
    我小聲說,“那都多久前的事了……”我摟住他脖子,他擰了擰我的臉,“這幾個月在家吃什麼了,人也重了點。”
    “冬天肯定會長胖一點嘛。”
    他摸了摸我頭發,從背摸下去,扶在腰的位置,不輕不重捏了捏,“你是太瘦了。”听起來言外之意在說我發育太差。我把衣服撩起來,讓他看我肚子上的疤,“你說這個會不會消失啊,真的很難看。”
    “真這麼在意的話,這一次去盆地,你可能還要再多幾條新傷疤。”
    “哎,我早就知道了。”實際上也不是真的在意,但面對喜歡的人時,總想以最好的狀態出現。
    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子,衣服撩起來一身傷疤,太殘酷了。
    他輕輕摸我的肚子,“沒關系,很漂亮。”
    我的耳朵熱起來,脖子也開始漲紅,把臉埋在他脖子里。我們躺進一張睡袋,身體完全貼在一起,我感覺他很熱,抱著像熱水袋,在這荒涼的戈壁,我胸口也開始出汗,在他懷里蹭來蹭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別動了,睡吧。”
    煤油燈熄滅,他把煤油燈放在頭頂的上方,我說,“你親我一下,像上次那樣。”
    “你還要晚安吻才能睡著嗎?”
    我說“是啊。吳邪,親我一下。”他沒有動靜,似乎裝沒听見,我抬起頭,找到他嘴唇,親上去。他一動不動,我舔了一口,摸他的手,然後分開。
    但下一秒,他捏住我下巴,親在我嘴上,舌頭忽然伸進來,含著我的舌頭用力吮吸。
    我目瞪口呆,嚇得都忘了呼吸。
    腦子里亂成一片漿糊。
    這根本不是晚安吻,是正兒八經的舌吻。
    我結結巴巴,“你,你,我……你這是干嘛……”
    “你說我干嘛?”他似乎在冷笑,“我告訴過你了,我是男的,不是你和你媽媽親親抱抱那麼簡單。”
    我啞口無言,過了幾秒,“你生氣了嗎?”
    他沉默著。我重新埋進他懷里,悶悶說,“我錯了,下次親你前,先問問你。”
    吳邪說你還想有下次啊。我說,“你對我這麼好,不會不答應吧?”
    黑暗中他似乎笑了笑,聲音很輕,最後的低聲甚至听不清。困意襲來,我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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