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47小灰鼠

    如果有學生曾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樓——八樓漫步,或許能經常踫見阿莉婭•塞德斯莫。然而,遺憾的是,八樓西側幾乎沒有人來往,那里的空教室大多緊閉上鎖,就連級長和教授們的夜巡,也不過是偶爾路過。
    因此,沒人注意到,在這個幽靜的角落里,早已死去的、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的獲得者、曾被譽為“英雄”的彼得•佩迪魯正被困在一間偏僻的空教室中。更無人知曉,他如今的模樣,只是一只普通的、灰撲撲的老鼠,右前爪上還缺失了一個小指頭。
    這只灰老鼠蜷縮在一個魔法水晶箱的中央,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灰色的毛發凌亂不堪。它的尾巴無力地拖在光滑的晶體地面上,尾端的毛發幾乎被磨損殆盡。
    它的兩只前爪緊緊貼在胸前,爪尖微微顫抖,時不時地抽動一下。而後腿僵硬地蜷縮在身體下方,仿佛害怕觸踫到箱子底部那閃爍著金光的魔文脈絡。
    突然,教室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聲微弱的咯吱聲。這個聲音雖微小,卻足以讓灰老鼠的身體瞬間緊繃,它的兩只小眼楮瞪大了,緊張地注視著門口。
    一個穿著拉文克勞制服的女生走了進來。
    那個黑發黑眼的女生關上門,然後伸手輕輕將頭發梳起,熟練地將其整理好,放進由阿克羅曼蛛絲織成的防護型巫師帽中。
    接著,她拿起一副防護鏡,鏡片由透明石英和雷鳥羽睫精心制作而成。當鏡片與那雙深邃的黑眼楮完美貼合後,她套上由蜥蜴鱗片縫制的防護袍,最後再慢條斯理地戴上了一雙龍皮手套,來到灰老鼠面前。
    阿莉婭翻開隨身攜帶的實驗記錄冊,又拿出在第二次測評後獲得的《魔法界奇異實驗錄》,準備開始今天的實驗。
    那天晚上,她在抓到這只灰老鼠之後,就馬上回到寢室,戴上手套薅了它一大把毛發,放進上學期便制作完成的阿尼瑪格斯檢測藥劑中。
    藥劑在她的注視下逐漸變成酒紅色——和麥格教授的檢測結果一模一樣。
    阿莉婭一夜未眠,僅僅一個通宵,她便以《魔法界奇異實驗錄》為藍本,為彼得•佩迪魯設計了咒語實驗、變形實驗、藥劑實驗、精神實驗等阿尼瑪格斯實驗方案,一共四大項二十八小項,寫了滿滿140.28英寸的羊皮紙。
    無論彼得•佩迪魯究竟是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的獲得者——那個早已犧牲的“英雄”,還是著名麻瓜街爆炸案的實際作案人——伏地魔的同黨,現在都與她無關。
    畢竟——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學生,在拉文克勞的好學本性驅使下,對一只不尋常的老鼠進行實驗而已。
    阿莉婭坐在一張布滿符文刻痕的木質實驗台旁,漆黑的眼眸專注地注視著桌上那兩個水晶盒子。一個盒子里蜷縮著彼得•佩迪魯變形後的灰色老鼠形態,另一個盒子里則是阿莉婭特意尋找的對照小鼠,它同樣瘦小,毛發整潔,體色和品種幾乎一模一樣,仿佛一對孿生兄弟。
    阿莉婭調整了一下桌上的羽毛筆和記錄紙,開始了日常采集。
    先從血液開始。
    阿莉婭輕輕揮動魔杖,一道無聲的咒語將兩只老鼠定在原地,溫和的藍光包裹著它們。隨後,她用一根附魔的銀針迅速從老鼠尾部采集了參滴血液,滴入一個閃爍著微光的小玻璃瓶中。
    隨後,她又開始采集毛發和牙釉質,手法精準而輕巧。每次完成采集,她都會將樣本放入標注好的小瓶中,再用魔杖將表格上的對應部分一一勾選。
    接下來是變形實驗。
    她低頭檢查記錄表,修長的手指翻動著頁面,像是沉浸在一場沒有盡頭的儀式中。阿莉婭將兩只老鼠分別變成了陶瓷老鼠擺件,蠟白色的身體發出脆弱的光澤。
    她冷靜地戴著龍皮手套伸進水晶箱觸摸,確定質地後,在筆記本上飛快記錄︰
    實驗記錄N︰變形為陶瓷老鼠。光滑、堅硬,無生命體征,但仍保留基本魔法反應。符合“阿尼瑪格斯通常會有一定的魔法控制力,能夠在遭受外部咒語干預時仍保持對自我形態的部分控制。”
    接下來,阿莉婭開始對兩只老鼠進行相同的變形實驗,以確認並對比數據。她輕聲念動咒語,讓它們分別變形成玩偶、蜘蛛和蝸牛。每一次變形後,阿莉婭都仔細觀察,謹慎地伸手觸踫它們冰冷、光滑或滑膩的身體,感受那些從生物到物體轉變後的微妙變化。
    實驗進行了整整五個小時。阿莉婭完全沉浸其中,甚至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錯過了晚餐,讓她的胃微微抽痛了一下,但女孩只是皺了皺眉,繼續完成最後的記錄。
    “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阿莉婭低聲自言自語道。她輕輕揮動魔杖,將彼得•佩迪魯從蝸牛形態變回原本的灰色老鼠。
    隨後,她拿出一瓶緩和劑,用滴管將液體滴入兩只老鼠的嘴里,再放好糧食與水。
    當一切都檢查完畢後,阿莉婭推開教室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邁步走進漆黑的走廊里。
    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靜謐幽深,只有窗外的月光投下細碎的影子。阿莉婭腳步輕快,臉上帶著高度專注後的放松。
    當她走到一處轉角時,突然听到某個鎧甲後面傳來的聲音。她腳步一頓,眉頭微皺——有人?
    阿莉婭並不喜歡多管閑事,但今晚她的心情還算不錯,于是轉身倒了回去。她繞過鎧甲,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鎧甲底座上,手里拿著一板巧克力,正用力咬下一塊。
    “哈利?”
    哈利剛剛結束與盧平教授的守護神咒訓練,正疲憊不堪地坐在鎧甲的陰影中。他拿起盧平給的巧克力,迅速撕開包裝,一塊塊地塞進嘴里,機械地咀嚼,盡力讓那甜膩的巧克力在口中溶化。
    盡管他已經吃了那麼多巧克力,但依舊覺得四肢沉重,腦袋暈乎乎的。
    剛才在攝魂怪面前,他再次听到了母親的聲音,甚至是第一次清楚地听見父親遇害時說的話。那種回響無比刺痛,令人不寒而栗,但從小到大,哈利只有寥寥幾次听見過他們的聲音。
    他在期待嗎?期待再次听見父母的聲音,所以才練不成守護神咒。
    “他們死了,?”哈利低聲嚴厲地告誡自己,?“他們死了,反復听他們的聲音並不能使他們復活。如果想得到魁地奇杯,你最好控制住自己。?”
    話音剛落,哈利便在黑暗中听到阿莉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他差點將巧克力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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