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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岳父,我逗她玩呢。”玉破禪心想不愧是金折桂的妹子,這麼小就會告狀。
    金折桂過來牽小星星,“快下來,我再教你舞槍。”
    金將晚蹙眉,“胡言亂語個什麼,你妹妹怎麼會學槍?”說罷,瞧見小星星學著金折桂手上一轉,叫雞毛毯子上的毛轉了一圈,立時喜道︰“我兒果然有天分,來爹親自教你。”一抬頭,臉上又黑了,指向玉入禪、嚴頌,“這是干什麼呢?”下棋就下棋,還偏選在海棠樹下。
    “小婿想討好岳母。”玉破禪不大明白金將晚這種人,怎會一把年紀了還在吃晚輩的醋。
    “都走都走,當誰不會畫畫?”金將晚不屑地遙遙地掃向玉入禪畫的畫,待見玉入禪的畫十分傳神,再看沈氏跟嚴頌談棋跟玉入禪論畫時的神態,宛然就似重回到未嫁之時,還沒被家務纏身時的模樣,原本要攆走嚴頌、玉入禪,此時竟不肯去打攪,抱著小星星走遠一些,忽地回頭,看金折桂、玉破禪握著一起的手快速分開,對玉破禪沉聲道︰“老夫當年可不敢像你這麼囂張,敢在岳丈面前弄出這動靜。”
    “……父親若是敢了,婚後也不會被祖母拿捏得夫妻離心。”金折桂忍不住嗆金將晚一句。
    玉破禪深以為是,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對金折桂道︰“放心,除你以外的事,我都會孝順母親,絕對孝順的叫母親不好意思對付你。”
    “年輕人呀,就是想的太簡單了。孝順,可是沒有底的事。”金將晚搖搖頭,他自己不敢頂撞金老夫人,卻巴望著玉破禪能夠為了金折桂把玉夫人頂撞到底,“因此呢,就算孝順也要有個度。”昔日不肯承認自己負心薄幸,此時忍不住拿自己做榜樣,將自己如此從跟沈氏恩愛非常到關系如履薄冰,再到相敬如冰的事聊聊說了幾句,言語里,六分責怪自己,四分責怪金老夫人,最後再悔不當初地說︰“倘若能再重頭來一次,我一定會對你岳母始終如一。”
    “岳父知錯就好了。”玉破禪道。
    金折桂這會子不好點頭了,忍不住拉了玉破禪一下。
    果然金將晚道︰“老夫是叫你引以為鑒,不是叫你知道我錯了。”聲音大了一些,被小星星捂住嘴,就在她掌心里呼出一口氣。
    “是,小婿一定引以為鑒。”玉破禪道。
    金將晚點了點頭,又向前去,頭也不回,語氣很是輕蔑地說,“料想你這馬販子也沒多少聘禮拿出來。如今我給你一些銀子,你把銀子帶回去當做聘禮送到我們家,免得你拿的銀子少了,丟了我們的人。”
    “父親,他有錢。”黑白兩道,從來都是黑道來的銀子多,金折桂算了算他們收的保護費,覺得數目也不少了。
    “……城里一大半人以為你嫁不出去,是以,甭管嫁妝、還是聘禮,能多都要多。”
    玉破禪心了也想知道金將晚有多少私房,就跟著同去看,進了重兵把守的庫房,瞧見庫房里堆滿箱子,不由地感慨道︰“該把老九叫來,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些東西。”若瞧見金將晚打過幾次仗,就賺得個盆滿缽滿,沒人勸說,他也會自動地要去打仗。
    “岳父,這些留給蟾宮、星兒吧。我們有銀子。”玉破禪道。
    “你這馬販子能有幾兩銀子?”金將晚嗤之以鼻,不覺有些心酸地道,“攏共在家的日子也沒幾年,如今就要出嫁了,為父留在西北,又不能親自送你出嫁。”
    金折桂也被金將晚說得紅了眼眶,“我們回子規城的時候還要經過西陵城,到時候再來看父親。”
    金將晚扭過頭去,見小星星摸他的臉,只覺得瓜州之前,金折桂也是小小軟軟的人兒,瓜州之後,就忽地成了個大人了,“廢話少說,你們玉家家大業大,聘禮是有定例的,那點子銀子送出去,我們家再多送嫁妝,豈不是顯得我們家魁星是搭著嫁妝才嫁出去的?”
    原來是一招拋磚引玉,玉破禪道︰“小婿琢磨著聘禮大可以全部不叫我們家里出,全用小婿的銀子就好。免得其他人以為吃了虧,又多事。”
    金將晚點了點頭,一時感傷,不再說話,心想若有報應,他對沈氏做下的事,可千萬別報應在金折桂身上。連著幾日不去軍營,眼瞅著沈氏、金潔桂等收拾行禮,叮囑了玉破禪、玉入禪、嚴頌三人好好照料沈氏、金折桂幾個,騎馬一路送到西陵城外,待看不能再往前送,就挨近車窗對沈氏道︰“你好生勸勸母親,為了叫折桂以後好過一些,也請她別太折騰破八。”
    沈氏在馬車里答應了,隔著車窗,看金將晚遠看還是玉樹臨風,近看眼角細紋密布,也不忍再折騰他,輕聲道︰“老爺只管放心吧,老爺好生照看好自己個。”
    “去吧。”金將晚牽馬向後退去。
    沈氏、金折桂等對金將晚揮揮手,隨著滾滾車輪,慢慢地離開西陵城。
    此時金折桂跟沈氏一頂馬車里,小星星去了金潔桂的馬車里跟柳澄、柳清玩。
    沈氏揉著金折桂的頭發,“你說你怎麼就,哎,你看你二姐姐那樣多好?你二姐夫也不算庸才,又肯跟著你父親實干,他們柳家一直靠著金家過日子,你二姐夫也不敢花天酒地胡來,看你父親不納妾,就也敢納妾。我跟你父親原本想著,哪怕不入贅,等你嫁了人後,也學你二姐姐那樣跟著我們過日子。誰知道你就非要那破八……”雖對玉破禪也沒什麼大的不滿,可就是覺得美中不足。
    “那,將來等小星星嫁人了,叫她留在你們身邊?”金折桂笑了。
    沈氏笑道︰“星兒要留下,蟾宮他媳婦肯定不樂意。”
    “那我留下蟾宮他媳婦就樂意了?”
    沈氏道︰“她敢不樂意嗎?”摸了又摸金折桂額頭上絨絨的短發,忽地發狠道︰“要是你祖母敢剃你頭發,我就跟她拼命。”
    “不至于吧,我跟大姐姐不是一回事。”
    沈氏搖了搖頭,想起她年輕那會子金老夫人對她的態度,重重地一嘆。
    金折桂先覺金老夫人護短,定不會對她怎麼著,此時看沈氏這態度,不覺伸手捂住自己頭發,“苛政猛于虎,祖母比苛政還厲害,要是她剃我頭發……我就把破八剃成禿子,叫玉家跟祖母吵去。”
    ☆、第136章婆媳
    五月的天,叫急著趕路的人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離著京城越近,沈氏越緊張,連帶著金折桂、玉破禪也跟著她操心起來。
    驛站里,沈氏特意關了門,叫玉破禪、金折桂兩個在一起說話,先對玉破禪說︰“破八,你先去你家,叫你家好好請媒人上門。”又對金折桂說︰“魁星,到了你祖母跟前,你什麼都別提,就叫玉家來提親。”
    “可是這不是破八一廂情願的,我怎麼……”
    “听我的,什麼都別提。”沈氏覺得金折桂矜持一些,金老夫人心里才會好受一些。
    金折桂未必不動沈氏的顧慮,可是她琢磨著她跟玉破禪是兩情相悅,是以就算怕金老夫人,也該兩人一起怕。
    “就听我的。”沈氏又開始頭疼起來,金折桂趕緊上前給沈氏按太陽穴,“母親放心,祖母未必會當真動怒……”
    “哼,我比你了解你祖母。听我的,見了你祖母,你就裝作不知道這事,我跟你二姐姐交代好了,她一準不會向外頭說。去吧,你們也合計合計該怎麼著。”沈氏怕的不光是金折桂跟玉破禪私定終身的事,還有一樁,就是這幾年金老夫人屢屢去信軟硬兼施地叫她給金將晚納妾,這事都被她敷衍過去了,甚至金老夫人叫她把小星星送回京城,她也沒理會。如今就要面對金老夫人,這些事,想不理會都難。
    看沈氏這麼為難,金折桂、玉破禪二人退了出來,一前一後向馬廄去喂馬。
    斜地里忽地插來一道聲音,“何必呢?干脆散了吧,何必勉強在一起。”
    “誰勉強在一起了?”金折桂望向陰兮兮地站在角落里哼哼唧唧說話的玉入禪。
    玉入禪不覺回避著不肯看金折桂,微微偏頭道︰“何必為了你們兩個的小事鬧得兩家不愉快?況且,看你這架勢,你妹妹們怕不好嫁了。”
    金折桂笑道︰“你這就費心了,你以為娶人是只看人品的?要是只看人品,這年頭盲婚啞嫁早就沒了。”
    “況且看人品,折桂也不差。”玉破禪站在金折桂身後,總覺得新近玉入禪有些奇怪,往日里玉入禪也怕金折桂,但還沒怕到不敢看她的地步。懶怠理會玉入禪,拉著金折桂向馬廄里去,瞧見大黑馬正埋頭吃草,就道︰“你祖母當真有那麼可怕嗎?”
    “你又不是沒見過她,還問這話?”
    “不是說年紀大了,容易心軟嘛。你看你父親就心軟了。”
    “祖母早過了心軟的年紀了。”金折桂摸著大黑馬的脖子,看有水桶,就叫玉破禪去打水來,然後用刷子去刷大黑馬的皮毛。
    “……等你回了家,我要見你就難了。”玉破禪道。
    “是呀,是有點難了。”金折桂附和,微微蹙眉細心地給大黑刷洗。
    “……”玉破禪欲言又止,看金折桂滿心里記掛著大黑馬,疑心自己提起某事,會顯得自己色迷心竅,借著也在刷馬,偷偷地在金折桂手背上一捻,暗暗給她使眼色。
    金折桂收到玉破禪的眼色,心一跳,先想破八這是按捺不住了,想跟她親親?隨後又想自己萬萬不能會錯意了,免得叫玉破禪以為她滿腦j□j,于是向四周掃去,見這馬廄所在的小院子里,只有初翠、初丹兩個丫鬟跟阿烈坐在月季花下說話,“怎麼了?”
    玉破禪有意道︰“回京後,我們大抵要個把月不能見了。”
    “是呀。”這話不說過了嗎?
    玉破禪不甘心又在金折桂手上一揉,毫不氣餒地再次使眼色。
    金折桂心里狐疑,又覺玉破禪定是有什麼對付金老夫人的良策,于是轉到馬背後,低聲問︰“什麼事?”
    借著高大的大黑遮擋,再沒人能瞧見他們,玉破禪不失時機地將手指湊過去,在金折桂嘴唇上一按。
    金折桂踫上玉破禪溫熱的手指,心里豁然開朗,心想原來色的不是她一個,皓齒輕輕咬住朱唇一笑,矮□子,借著大黑馬遮擋,待玉破禪也微微彎□子,就快速地在他唇上一啄,然後趕緊站起來。
    身後就是馬棚,馬棚里只有幾匹馬打著響鼻、吃著嫩草,不時輕蔑地掃他們一眼。
    玉破禪見金折桂站起來了,倉促地舔了下嘴唇,瞧見初翠、初丹、阿烈三人,不禁有些著急,雖對洞房花燭夜期待滿滿,但想到回京後連見面都不容易,就想多跟她親近,看金折桂又裝作做樣地刷馬,一只手按在她腰上,輕輕撫摸她的腰肢,隨後微微拽了拽她衣裳,待見她低下頭,立時湊過去噙住她的紅唇,對上她笑眯眯的眼楮,又看她有意緊咬牙關,快速地在她腋下一撓,待她因覺得癢,忍不住松開牙關,就要快速地去逗弄她的唇舌,誰知金折桂禁不住癢,哈地一聲後,牙齒落下來,就狠狠地在咬在了玉破禪的舌頭上。
    玉破禪連忙退回去,舌頭動了動,舔到了血腥味,見金折桂那一下子絲毫沒留情,就有意冷了臉。
    金折桂先還得意,看玉破禪生氣了,就踮著腳尖,低聲在他耳邊說︰“疼嗎?我替你吹吹?”
    臉上香風拂面,微微低頭,就見她不經意間,將飽滿的胸脯蹭在了他結實的肩膀上,玉破禪先還在真真假假地動怒,此時怒意全無,除了第一次表衷心時,他大著膽子將手探到她胸口、金折桂看他難受用手幫了他一次,此後二人雖親密,卻也只限于摟摟抱抱,此時看她說完那句就站開了,自己肩頭甚至能感覺到她胸脯離開時的微微彈起。
    咽了口口水,玉破禪瞅見初翠、初丹二女在細細地問阿烈子規城的事,看她們並未看過來,趕緊矮□子,瞅見金折桂臉色緋紅地將紅唇湊過來,然後撅著嘴在他唇角上,輕輕地吹,不覺耳朵一燙,身下一緊,不等金折桂湊過來,趕緊轉過身去。
    這廝……金折桂心里氣得了不得,心想這廝當真是不可理喻,又轉到大黑另一邊去刷馬,看玉破禪半天不動,就哎了一聲,“破八,怎麼了?”
    “沒事。”玉破禪故作不在意地說,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強撐著洗刷大黑,眼楮情不自禁地向金折桂身上掃去,看她脖頸細膩,微微轉身時,高高梳起的發髻後,露出修長的脖頸,以及脖頸下,短襦微微張開的一片……
    “你一個人刷吧,我回房了。”玉破禪將刷子一丟,把卷起來的袖子放下,就要走。
    “哎,說好了一起的。”金折桂心想剛才不是還在悵惘回京後不容易見面嘛,這會子不抓緊時間依依不舍,怎麼還轉身就要走了?趕緊過來拉住玉破禪,“剛才是玩笑,你當真那麼小氣?”咬了他一下,不是後頭又彌補了嗎?
    一只小手抓住他的手腕,那只手有薄薄的繭子,除了繭子,只剩下柔然。玉破禪想起上次金折桂幫他的事,聲音不禁有些沙啞,“……你在那邊好好站著。”再三吸了口氣,又借著喂馬走開了幾步,待身體恢復原樣,才又走來,並不去看金折桂,只在心里想著沒成親,親一親就等于玩火**、飲鴆止渴,這事以後也不能干了。
    金折桂一頭霧水,只覺得玉破禪比玉入禪還反復無常,見柳澄、小星星二人過來了,就領著他們二人過來,叫他們摸一摸大黑馬。
    隨後幾日,離著京城越發近了,金折桂抽空去尋玉破禪,卻見玉破禪開始留意避嫌了,時時刻刻總要拉個人跟他們一起才行。
    到了京城外,就有金朝梧、金朝桐兄弟二人過來迎接。
    馬車里,金折桂微微掀開簾子去看,果然瞧見金榜題名後,金朝桐意氣風發的模樣,微微撇嘴,看玉入禪、玉破禪跟金朝梧、金朝桐寒暄後,金家兄弟就來見過沈氏,隨後叫人接著趕路。
    “你二哥哥今時不同往日了,對他要客氣一些。”沈氏叮囑道。
    金折桂點了點頭,又向簾子外看去,瞧不見金家、玉家兄弟,只瞧見京城外芳草萋萋,儼然跟飛沙走石的西北迥然不同,進了城,玉破禪、玉入禪兄弟就來告辭,嚴頌依舊跟著沈氏等人回金家。
    這次回來,可沒金閣老在梅楊路上迎接,只有金蟾宮、南山兩個騎著馬等在路上,進了門換了轎子,轎子抬進儀門,沈氏、金潔桂、金折桂三人才下來,就被金蟾宮、南山圍住。
    “母親。”
    “干娘。”
    金蟾宮、南山兩個半大孩子一人拉住沈氏一只手,又齊齊地喊姐姐。
    一晃神,金蟾宮、南山兩個都長大了,金折桂不由地感慨萬千,“祖母呢?”
    “在房里頭呢。”金蟾宮看向柳澄、柳清、小星星,疑惑地問沈氏︰“母親,怎地弟弟穿女孩的衣裳,我妹妹呢?”
    “別胡說,這就是你妹妹。星兒,喊哥哥。”沈氏推了推小星星。
    小星星初來乍到,緊緊地繃著臉,半天喊了一聲“哥哥”,就不肯再喊。
    出來迎接的金二夫人冷氏、金三夫人岑氏,金家大少夫人寧氏、二少夫人王氏個個臉上帶笑,瞧見小星星虎頭虎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個個腹誹小星星定是侍妾生的,不然怎麼跟金折桂、金蟾宮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沈氏定是打腫臉充胖子,才說是自己生的。
    “母親在里頭等著呢,大嫂子快進去吧。”冷氏這幾年過得是春風得意,兒子成親後金榜題名之外,還成功地擺脫了玉大少夫人的糾纏,待看沈氏、金折桂回來,看她們的眼神不覺有些防備。
    “母親、三嬸、大嫂子、二嫂子好。”金潔桂也過來給冷氏等請安,看三房三少爺才娶的媳婦不在,就笑道︰“三弟已經領著弟妹去外頭上任了?”
    “嗯,去了揚州,在嚴邈之手下辦事。”岑氏和氣地道,一眼瞅見氣質清朗的嚴頌,不由地動心了,後悔當初因看朝廷要挑選人去柔然和親,就急慌慌地把庶出女兒金玉桂嫁個了沒什麼根基的進士。
    冷氏也瞅見了嚴頌,嚴家雖早先是金家家奴,但如今嚴邈之的官做得有聲有色,把個庶出女兒嫁到嚴家,也不算吃虧。于是招手叫嚴頌到她身邊,問︰“多大了?你家里沒人,也不必回家,就在這邊住下,屋子嬸子已經替你收拾好了。若缺了什麼,只管叫人跟嬸子說。”
    金折桂向前一掃,瞧見冷氏、岑氏一左一右地把嚴頌夾在中間,心想嚴頌這樣的,才是丈母娘們的最愛?
    等丫鬟打開簾子,眾人進去,就見金老夫人、柳老夫人兩人坐在一處說話。
    眾人輪番見禮後,金老夫人拉著金折桂的手,嘆道︰“都成大姑娘了,看你還頑皮不頑皮。”在金折桂手上揉了揉,又叫嚴頌過來,一手拉著金折桂,一手拉著嚴頌,看了又看,喜不自禁地對陪坐的柳老夫人道︰“親家母瞧瞧,兩個毛孩子出去一圈,就野得不成樣子了。”
    柳老夫人識趣地笑著捧場︰“老夫人就會埋汰人,明明是一對金童玉女,哪里野了?”
    金折桂眼皮子一跳,笑道︰“祖母,我是野人,人家嚴頌可是好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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