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商行賣出去的東西,幾乎都沒有退的,若是來退也是東西受了損,像現在這樣直接拿原來的退說質量不佳,還是頭一次。
    楚亦瑤和楚忠對看了一眼,伸手拿起那個花瓶當即扔在了地上,嘩啦一聲花瓶脆骨一般在地上碎裂了開來,拿起其中碎片看了看,瓷器燒的好不好,且看它燒制出來的成品還有如今這摔碎後的碎片就能夠分辨一二。
    應該是嚴絲合縫瞧不出一點問題的碎片交合處,竟然有著細細的小孔,楚亦瑤懂得不多,但看忠叔這神情她就知道這個很嚴重。
    “大小姐,看來和這同一批的貨,賣出去的都得收回來了。”半響,楚忠嘆息了一聲說道,抬頭看著楚亦瑤,眼底有些無奈。
    楚亦瑤壓下心中的怒意,“忠叔,那就得麻煩您把南塘那的貨都先收起來,我去找一下二哥,至于碼頭那剩下的,我會讓二哥去找二叔的,商行的事,您多費心了。”
    楚忠帶著伙計出去了,楚亦瑤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地上那些碎瓷片,原來前一世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導致楚家資金周轉不靈,被迫關了數家商鋪之後,還要二叔‘好心’幫忙籌集銀子才度過難關。
    也正因為如此,二叔真正的插手了商行的事,也佔據了楚家三分之一的產業用來抵那籌集的銀子。若不是忠叔,商行里那一群管事,有哪一個會來楚家告知這些事,沒有人來提前告知,這不是仍舊和上一世一樣了。
    如今距離那些商戶討伐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若是這一次躲不過,豈不是一切都徒勞無功!
    楚亦瑤不由的驚出了一身的汗,從那些碎瓦片上踩了過去,直接去了梧桐院,守在門口的丫鬟一看是大小姐來了,正要提醒,楚亦瑤已經推門進了屋子里,楚暮遠躺在躺椅上,臉上蓋著一本厚厚的帳冊,睡著了。
    楚亦瑤手扶著門框深吸了幾口氣,“二少爺什麼時候睡的?”
    “二少爺剛剛睡著沒多久,上午楚管事來過了,午飯後少爺一直在看帳。”身後的丫鬟一五一十的稟報著楚暮遠一天的作息,楚亦瑤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一些,輕輕地走了進去,伸手拿開他臉上的帳本,翻看了一下,那是前些年商行里的帳務,大約是忠叔讓他從頭開始學。
    “你怎麼過來了?”賬本挪開沒多久楚暮遠就醒了,看到坐在對面的妹妹,撐起身子揉了揉眼,伸了個攔腰這才站起來。
    “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忠叔見你在休息,這才去我那說的。”楚亦瑤把碎瓷片拿了出來講楚忠過來說的事重復了一遍,“如今忠叔已經回去把從南塘商鋪里賣出去的都收回來,但他那只包括了商鋪里賣出去的,向我們拿貨的那些商家是不是也都賣出去了都還得查,不知道碼頭上還剩下多少。”
    “你是說丘岳那批貨不好,如今以次充好賣出去了,人家拿來退?”楚暮遠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二叔進貨的時候應當是有數的,雖說沒有大同的好,但也不至于差這麼多,原樣退貨還是頭一回。”
    當初楚老爺能在這個滿是商行的金陵立足下來,憑借的就是楚家商行的信譽,而這些信譽也是楚老爺當年一點一點攢起來的,絕不賣次等品,也絕不以次沖好,不會欺負你不懂就拿不好的貨賣給你,也不會故意抬價。
    而這些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東西,經不起一點毀損,楚暮遠不信二叔會想不到這些,把楚家往絕境上退。
    楚亦瑤接過孔雀手中的一個擺設瓷器碟子,直接往地上一摔,在楚暮遠詫異的眼神下撿起一塊拿給他和之前的對比,“二哥,這些東西你比我懂,這個瓷器碟子是大同的燒窯買來的,你自己看看。”
    一比較之下,這差異才體現的明顯,楚暮遠反復看了幾回,對面的楚亦瑤開口道,“二哥,金陵這些年來屹立不倒的只有哪幾家,其余的起起落落根本算不清楚,其中經營不好的,還是被吞並的許許多多,若是換做以前這樣一船東西對商行影響不大,但現在不能了,如今的楚家經不起半點這樣的事。”
    楚暮遠似乎對這個一時半會還有些接受不了,沉默了良久,“我去找二叔讓他把貨都收回來。”…
    那頭的商行總行二樓,楚翰臨猛地一拍桌子,站在對面的肖景百身子一抖,訕笑地抬起頭看他,“妹妹妹夫,我看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你還說這是好事?”楚翰臨拿起桌子上的筆架子朝著他扔了過來,“我怎麼和你說的,丘岳那里的東西,第一回拿要好一點的,你呢,拿這種貨色回來,你看看!”楚翰臨拿起一個瓶子扔在他腳下,“你說,你這回到底私了多少銀子。”
    肖景百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伸手比了個兩字。
    “好好好,你這是不想在這里混了是不是!”楚翰臨怒極反笑,忽然走到他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領,低聲吼道,“兩千兩你都敢吞,這一批貨一共也就三千兩銀子,你竟然私了兩千兩,你這是在丘岳自己燒了一船回來是不是!”
    “妹妹夫,你先別急,那銀子我一千兩給了妹妹了,你也知道的,底下還有一群人要打理,我看這貨和大同的也沒區別,你看便宜了這麼多,樣子還好看多了,也就幾個不識貨的來退了。”肖景百討好的說道。
    “繡花枕頭稻草包,你睜大狗眼看清楚,這一船的貨,八百兩都沒人要,你一千還以為揀到什麼便宜!”楚翰臨拿起瓷片直接扔在他臉上,肖景百吃痛了地接住,手往臉上一抹,一道血痕。
    “妹夫,這不是前來退的就幾個,說明別人都還不知道,這。”話沒說完就被楚翰臨瞪了回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南塘那已經退了好幾個了,還有北市的,你怎麼就不長點腦子,這麼急著要賺這銀子,一次賺夠了是不是。”
    “妹夫,你不是一直想要楚家的家產。”肖景百抽了自己一下改口道,“不是,你是想要替你大哥好好經營楚家商行,不過如今這怎麼看都名不正言不順,這回正是一個好機會啊,若是那些人都趕上門來討說法,咱們就把二少爺推出去,這楚忠不也是他找回來的,到時候按照原價退了銀子,妹夫你就可以幫他們一把,這順勢…”
    肖景百眼珠一轉,露出偏黃不齊的牙齒,嘿嘿地笑著,“妹夫你就能好好替你大哥經營商行,楚家也得感謝你,那你今後什麼事還不能拿主意的。”
    “你以為楚忠是你。”楚翰臨微沉凝了神色,肖景百的話和他心中所想的八九不離十,大佷子還能有作為,可惜人走的早,這二佷子一眼就能看通透,這楚家早晚是他,但是現在這楚忠回來了,雖沒有處處作對,但很多事手腳都顯得不方便。
    “這還不容易,跟哪個主子有前途他還不清楚,如今這楚家,除了妹夫你,還有誰可以主事的。”肖景百笑的諂媚,心里還打著那些銀子的主意,落入他口袋的,斷然沒有拿出來的道理,就讓楚家自己去賠好了。
    楚翰臨撇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蠢貨!”若是這麼容易能把楚忠拿下,還用得著他來出主意。
    “咱們只需要推波助瀾一下,要是有人來鬧了,就讓他鬧再大一些。”肖景百覺得自己的主意棒極了,到時候楚家扛不住,那個楚忠就是再有能耐有什麼用,要是不肯听就直接讓他滾。
    他正說的得意時,門口傳來管事的聲音,“二爺,二少爺來商行了,說是有急事找您。”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希望這過程不會太生硬,做生意什麼的,涼子不太懂,小伙伴們請見諒哈~~~~~二哥也是會爆發的嘎嘎!!!!
    還有,咱家小沈子其實也很霸氣的!!!!
    ☆、援手
    楚翰臨剛剛緩和一些的神色頓時有凜了起來,外面的走廊里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楚暮遠看著那個通知的管事,示意他開門。
    那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門,里面的肖景百剛剛撿完了地上的碎片,臉上還掛著彩,楚翰臨對他的到來感到意外,“暮遠啊,有什麼急事要和二叔說。”
    肖景百哈腰和楚暮遠打了招呼,想要直接離開,楚暮遠也沒回答楚翰臨的話,對著肖景百說道,“肖總管請留步,還有事要請教你。”
    “二少爺說笑了,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肖景百悻悻地站了回來,楚暮遠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丘岳的那批貨,發去那些分鋪的,統統收回來,至于那些商戶運過去的,還請肖掌櫃把賬目去拿來。”
    楚暮遠直接提起了丘岳的貨,一旁的楚翰臨臉色一變,剛剛兩個人還商量了如何把這件壓制到最低,這邊楚家的就已經知道了。
    “還不快去!”楚暮遠見肖景百還愣著,低呵了一聲,肖景百看了他身後的楚翰臨一眼,轉身下了樓。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翰臨和他兩個人,楚翰臨壓下心底的眾多疑惑,笑著說道,“二叔正打算回去和你說這件事呢,沒想到你先過來找二叔了。”……
    第二天,楚家的所有的分鋪就把擺在商鋪里的丘岳的瓷器都給收了起來,包括碼頭上那些也統統封存了,可更大的問題是那些已經被商戶們買回去的大批瓷器。
    肖景百以過去楚家瓷器的價格把這些瓷器賣給商戶們,得來的錢一部分中飽私囊了,另一部分用于商行的運作,若是大批量收回來,商行里一時間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銀子去填補,再者貨物收回來,還得給予一定的賠償。
    楚亦瑤翻看著手中的賬本,和大嫂對看了一眼,碼頭的貨物囤積不賣,商行里就沒有收入,如此一來銀子依舊是周轉不靈,喬從安看著那些數字就有些驚心,過去相公鮮少和她說商行的事,但以楚家現在的情況來看,要拿出這麼一大筆的銀子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嫂,家里的事就先交給您,我去一趟秦家。”一想到這銀子周轉不靈帶來的結果是什麼,楚亦瑤就坐不住了,不管用哪種方式,她都不可能再讓二叔伸出援手,這銀子的空缺比上輩子的已經少了很多,她一定可以想出辦法來的。
    楚亦瑤帶上寶笙出門去往秦家,商行里有二哥和忠叔在,肖總管私吞的那些銀子,她不僅要他交出來,還要他從總管事的位置上下來,動不得二叔,也要卸了他一條胳膊。
    葛管家親自陪她去了親家,馬車跑的急,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秦家,楚亦瑤收拾了一下行頭,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門口等家僕進去稟告。
    她這一回要來拜訪秦滿秋的父親。
    秦家內秦滿秋的父親排行老二,而秦滿秋口中白王府側妃堂姐的父親就是秦家的長子,外人也許不知,實際上秦家商行的大小事務都是由秦滿秋的父親來打理的,倒不是秦家爭這商行,而是秦家大伯是個只喜歡追求修行的男人,而他膝下也就兩個女兒,並不能幫忙。
    “老爺剛回來,請楚小姐在偏廳稍等片刻。”家僕帶著她到了偏廳,楚亦瑤心中有些緊張,不由地捏緊著懷里的帕子,一旁的葛管家看在眼里安慰道,“大小姐,老爺和秦家有多年的交情,您放心吧。”
    楚亦瑤搖了搖頭,“葛叔,您說的我明白,可人心難測。”葛管家嘆了口氣,人心難測這四個字,從老爺走了之後,他是看的清楚,可他老葛不過是個老爺當年好心撿回家的跛子,什麼忙都幫不上。
    “是亦瑤啊。”秦老爺一進來就朗聲喊道,“一听下人來報,我還以為是听錯了,來找滿秋的都報到我那了。”
    楚亦瑤站了起來,朝著秦老爺福了福身,“秦伯伯好。”
    “亦瑤啊,你今天來找秦伯伯,有什麼事?”秦老爺命人上茶,看著眼前的楚亦瑤,不由有些感慨,自家的姑娘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紀,楚家當年那個走路蹣跚的小丫頭,如今也長大了。
    “秦伯伯,亦瑤今天是替楚家有要事懇請秦伯伯幫忙的。”听她開口的慎重,秦老爺笑眯眯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楚亦瑤握了握袖下的拳頭,把年初丘岳貨物的事說了一遍。
    良久,秦老爺看著楚亦瑤,神色中有些許不忍,長嘆了一口氣,“難為你了。”
    簡單的四個字像是數顆小石頭墜入了楚亦瑤的心海里,瞬間泛起了無數的漣漪,楚亦瑤的眼底漸漸蓄積起了迷霧,重生之初到如今這般,所有的一切她都要算好了去做,不能讓人家看出太多的端倪,卻又不得不反復的操心那些即將發生的事情,她的難為,她的委屈,無從訴說。
    她也想一次把二叔他們趕走,讓二哥能夠真正管理好楚家,讓楚家不讓上輩子那樣的遭遇,可這一切都不是她想達成就能夠立即達成的,一旦二叔離開,這個家有忠叔在也沒有用,她和二哥如今根本無法讓楚家在金陵立足,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一家子孤兒寡母。
    “秦伯伯。”楚亦瑤微哽咽地喊了一聲,努力把淚水收了回去,牽出一抹笑靨,“二哥正在努力學,總有一天能像大哥一樣把商行管好,若是這一次秦家願意幫忙,秦伯伯的大恩大德,亦瑤永生難忘。”
    秦老爺是個商人,一個商人首先考慮到的就是商行的利益,楚亦瑤想要秦家在大同買的瓷器回去替換那些,勢必會對著自己家的生意有所影響,每年來去大同也就春秋二季,航船也要一月多的時間,如今臨近夏季,海上多暴風雨,再去買肯定是不行的。
    “亦瑤,替換那些瓷器,秦伯伯恐怕是幫不了你。”秦老爺想了許久,這才開口,楚亦瑤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笑了笑正要說,秦老爺繼而說道,“不過你說的要從商戶手中收回那些貨,缺少的銀子,秦伯伯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楚亦瑤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秦家願意借錢給他們!腦海中閃過眾人覬覦的楚家數家分鋪,楚亦瑤微低著頭,小手揪著那衣角有些無措道,“可是秦伯伯,我們家沒有東西可以拿來給您抵那些銀子。”
    “把你們丘岳那些貨拿來抵押吧。”秦老爺也接的快,似乎是看出了她臉上的猶豫,楚亦瑤抬頭看他,似乎有些不置信,那批貨可不值錢啊。
    “傻丫頭,難道秦伯伯還要你們楚家的家產不成。”秦老爺笑嘆了一口氣,“這大同的貨秦伯伯確實沒法替給你,不過那些缺的銀子,秦伯伯可以給你替上,算是和你爹的私交,這忙秦伯伯也得幫。”
    秦老爺的意思楚亦瑤明白,銀子的事,秦老爺完全可以拿自己的借給她,但這貨物的事牽扯到整個秦家商行,秦老爺一個人做不了主。
    “亦瑤你來了也不找我。”門口那傳來秦滿秋的聲音,剛跨進偏廳,秦滿秋撞上秦老爺的眼神,忽然聲音就柔了下來,“爹~”
    秦老爺不忍直視地轉過臉去,大約也只有夫人才覺得,女兒乖巧伶俐,溫柔可人。
    “爹,您說了什麼,亦瑤眼楮都是紅的。”秦滿秋拉起楚亦瑤低頭一看,眼眶那微紅的像是剛哭過,仰頭問秦老爺。
    “聊了你楚伯伯的事,亦瑤啊,你說的我過兩天差人給你送過去,你們聊。”
    “秦伯伯慢走。”
    “爹,您慢走。”秦滿秋一看秦老爺走了,馬上拉起她就要往外走,一面說道,“程邵鵬有沒有去找過你,他都會來有一陣子了,我哥都遇到過他有幾回了。”
    楚亦瑤微怔了一下,這兩天擔心商行的事,哪里還記得程邵鵬,她這麼一提她才想起來,搖頭道,“沒呢。”
    秦滿秋回頭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聲,“奇怪,沒道理回來不找你的。”這幾家的孩子從小也熟,程邵鵬對亦瑤上不上心她還是清楚的,如今離開大半年回來,怎麼可能還沒去楚家。
    “也許程家的事多忙,抽不出時間。”楚亦瑤笑了笑,秦滿秋還想說什麼呢,楚亦瑤反拉著她往秦夫人的院子里走去,“好啦,你不惦記著寄霆哥,怎麼老惦記我的事,好久沒來看伯母了,帶我去看看吧。”
    “開玩笑,我惦記他做什麼。”秦滿秋滿不在乎的說道,帶著她一起去往秦夫人的院子…
    從秦家出來天色微暗,楚亦瑤心中輕松了不少,比想象中容易的多,雖然沒能直接借了貨過去,但秦老爺還是伸援手把銀子的事解決了。
    楚亦瑤知道,借貨的話楚家就能夠維持住和這些商戶的往來,只要再賠償一些銀子,這些楚家還拿的出,但對秦家來說,一旦借了,他們自己那里勢必要流失一些客人,相比之下,秦老爺自然是要考慮秦家商行的利益。
    不過這樣也好,楚家這一回的損失,怎麼說都得有人出來承擔的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涼子猛然想起,論文十五號要交了,于是各種淚奔中
    ☆、亮相
    幾天後,商行內楚翰臨帶著眾多管事商量起了這關于商戶賠償的事情,楚暮遠在一旁听著,說到最後,就是關于從商戶手中原價收回那些貨物,還要另外賠一些銀子做補償。
    但是商行里如今拿不出這麼多的銀子,楚翰臨見眾人都沉默著,和肖景百對看了一眼,對楚暮遠開口道,“暮遠啊,銀子不夠不要緊,二叔這回來帶了,先墊上就成了。”
    “那怎麼行,這麼大筆銀子。”楚暮遠搖搖頭,“二叔是過來幫忙的,怎麼能夠讓你破費。”
    “二少爺,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幾個管事竊語了起來,其中一個開口說道,楚暮遠一看,也是商行的老管事了,于是點了點頭,那老管事看了楚忠一眼,穩聲開口道,“二爺也算是楚家的人,還是二少爺您的親叔叔,若是二爺出了這些銀子,二少爺可以讓二爺一起管理楚家商行。”
    楚暮遠定定地看著他,似笑非笑,“不知這一起管理楚家是何意思,二叔如今不就幫著管理商行的事。”
    “二少爺,這王管事的意思是,以前這二爺只是來幫忙的,出了這銀子之後,今後就是正的與楚家同甘共苦了。”肖景百忙給他解釋道,王管事點頭稱是,那些個管事各自低聲說起了意見。
    楚暮遠抬頭看了楚翰臨一眼,這是軟刀子架在了脖子上,殺不死也能弄傷了,倘若他不答應,那這些收回貨的銀子就沒法籌了,變賣商鋪和家產是下下策,但是讓二叔插手入楚家來,同樣也不是什麼好計策,楚暮遠就算是再不明白,也懂一個果子分著吃,誰都吃不飽的道理,總有一方最終會吞了整個,而另一方只能餓死。
    “這就不勞王管事費心了。”正當大伙等著楚暮遠開口,門口那傳來了楚亦瑤的聲音,一身利落的紅色裹身裝顯得幾分英姿,楚亦瑤手捧一個大木匣子走了進來,仰頭看著那幾個管事,後者們給她讓了道,楚亦瑤帶著寶笙直接走到了楚暮遠身邊,把匣子往桌子上一放,“銀子的事已經辦妥了,二哥,你可以吩咐去把那些貨都收回來。”
    “亦瑤啊,這里可是在議事。”楚翰臨低聲勸說道,“你看這都在商量事。”
    “我知道,二叔,別忘了我也楚家的人,還是楚家的大小姐,這楚家商行,說不定有部分還是我的陪嫁。”楚亦瑤扶著桌子朝著那些個管事看了一圈,清亮的聲音里透著些冷意,
    “所以說,這商行要是不好了,我今後的嫁妝可不得少了許多,我要是不看的好好的,那我可虧大了呢,您說是吧,二叔。”說道最後楚亦瑤回頭看楚翰臨,笑的極甜極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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