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就連藤蘿都忍不住呲牙,“我操,這誰啊?”
    旁邊的助理湊過去小聲說︰“據說是宣制片的朋友,紅貴一族。”
    袁縱勁頭十足的目光楔在夏耀身上,從頭到腳一頓撕扯扒皮,好不猛烈。
    夏耀看都不看他一眼,先是和宣大禹一個擁抱,然後和熟人踫杯熱聊,笑臉盈盈。最後晃悠著晃悠著,終于晃悠到袁縱這邊,還是一句話不說。
    最後,還是袁縱先開的口。
    “一點兒人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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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耀走到袁縱面前,與他的臉不足五公分的距離,目光跟著眼角斜幽幽地向上挑起,毫不忌諱與袁縱的對視。
    “你給爺說說,什麼叫沒人樣?”
    “你這就叫沒人樣。”
    “我怎麼沒人樣了?”
    袁縱不說話了,答案盡在被夏耀整個人霸佔的冷眸中。
    夏耀冷哼道︰“有人樣,不干人事也白搭!”
    說完,轉身將一旁觀戰的王治水攬到懷里,瀟灑地朝會場中心人多熱鬧的地方走去。
    “呦呵,這不是夏公子麼?”一個小鼻子小眼的男人和夏耀打招呼。
    夏耀看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陶三賢,你忘了?咱倆還在俱樂部斗過舞呢!”
    哪百輩子的事了?夏耀早就忘了。
    “我記得你從來不參加這種酒會啊。”
    夏耀說︰“誰說我不參加?那是你沒踫上。”
    陶三賢和夏耀踫杯,喝酒的時候還透過酒杯窺視著夏耀。
    啟動儀式過後,又到了自由鬧妖時間,吃飯的吃飯,熱聊的熱聊。動感的音樂一響起,演員在台上熱舞,嘉賓在台下跟著扭。
    陶三賢挑了挑眉,朝夏耀說︰“走一個?”
    夏耀爽快應戰,“走一個。”
    于是兩個人合了一段舞,兩個男人的貼身熱舞是力量和性感的激情踫撞,是相當博眼球的。尤其像夏耀這種人,本身就是個發光體。熱度以兩個人為原點迅速往四周擴散,最終迸射到整個宴會廳。袁縱灌入一口墨西哥烈酒,甜辣甜辣的,纏綿于喉。
    音樂聲舒緩下來,陶三賢喘息的間隙,附在夏耀耳邊小聲說︰“那邊有個人老盯著你看。”
    夏耀不用看也知道陶三賢說的是誰。
    “那人就是袁縱吧?”陶三賢明知故問。
    夏耀滿不在乎,“是啊,怎麼了?”
    “听說好多人喜歡他,想跟他上床。”
    高腳杯在夏耀手里一轉,又回到托盤上。
    “滿上。”
    陶三賢給夏耀滿上酒,遞過去的時候故意挺胯在夏耀小腹處蹭了蹭,終于問出一直想問的,“前陣子鬧得特熱的那個與保鏢公司老總搞基的官二代就是你吧?”
    夏耀差點兒把酒潑上去,“你他媽怎麼這麼嘴欠呢?”
    “得得得……我鬧著玩呢。”陶三賢忙勸哄道,“我就覺得你特帥,真的,和這一屋的帥哥都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夏耀問。
    陶三賢把手放到夏耀扭擺的腰身上,附到他耳邊小聲說︰“讓人特想操你。”
    夏耀黑臉,“玩你媽蛋去!”
    “我媽沒長蛋。”
    夏耀剛想在這孫子褲襠上來一腳,就听到有人在門口喊︰“陶三賢,有人找。”
    袁縱就在離門口不遠的位置,冷硬的目光注視著他走了出去,然後一轉身也閃出門外,跟隨著陶三賢的腳步由慢及快,突然在某個時刻凌然暴動,飛跨兩大步,一個高腳杯直接插進陶三賢的後腦勺。
    “啊--”正端著盤子過來的服務員尖叫一聲。
    夏耀循聲跑出來,看到一地的血和癱倒在牆邊的陶三賢,瞬間驚愣在原地。
    袁縱直接薅著夏耀的衣領將他拽出了酒店。
    “我操,別尼瑪拽我衣服!”夏耀嚷嚷。
    袁縱像拽小狗一樣的把單褲單衣的夏耀從溫暖的大廳拽出去,拽到冷風習習的大街上,拽到他的車旁,赤紅的眸子怒瞪著他。
    “夏耀,我問你,你到底想干嗎?”
    “我想干嘛?我跟人家跳個舞又怎麼了?跟你有關系麼?你們家田兒都把被窩給你暖好了,你來這跟我叫什麼勁?”
    袁縱將夏耀按在車身上吼道︰“你明明知道我們倆什麼都沒有,你心里明鏡似的,還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有你這麼耍渾的麼?”
    夏耀費力地扭過脖子,尖刻的目光刮蹭著袁縱的臉,“我不知道。”
    袁縱扭攥著夏耀後脖頸的手再次施力,“你捫心自問,你真不知道?”
    夏耀依舊硬著頭皮甩出那四個字。
    “我-不-知-道。”
    袁縱注視著夏耀那張絕然執拗的面孔,心碎得跟渣似的。
    外面本來就冷,夏耀又穿得這麼少,還被按在冰涼的車身鋼板上,凍得牙齒直打顫。袁縱心頭的憤怒、無奈、憋屈都抵不過心疼,手臂一轉,將夏耀攬入懷中。夏耀與袁縱胸口踫撞的一剎那,熟悉的心痛又開始撕裂他的神經。他不知道自己在較真什麼,在別扭什麼,就是有一根巨大的刺扎在胸口,讓袁縱抱他的時候,除了溫暖還有劇烈的心疼。
    袁縱強行將夏耀拖上車,車門緊鎖,車里的空調開得很大。
    “袁縱,你放我下去!”
    袁縱突然躥到後車廂,將夏耀的外衣全都脫光,就剩下一條小褲衩。夏耀以為袁縱要對他怎麼著,急忙用腳蹬踹。
    “我告訴你袁縱,咱倆已經分手了,你丫別讓我瞧不起你!”
    結果,袁縱硬生生地拋過去一句,“我也沒那興趣強暴你!”
    夏耀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狗,瞬間炸毛了。
    “是,你沒興趣,我特麼都跟人家一張床上睡過了,你還對我有什麼興趣?你打心眼里把我當個婊子!”
    袁縱瞳孔飆血,吼一聲差點兒把汽車玻璃炸裂。
    “老子要把你當婊子,當初從他床上拽下來就檢查你屁眼了!還他媽用得著听你說那些作踐自個的話?!”
    夏耀心里咯 一下,強硬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
    “那你脫我衣服干嗎?”
    袁縱把夏耀的衣服直接收走,然後把車鎖打開。
    “你不要走麼?走吧。”
    夏耀渾身上下就一個小褲衩。
    “袁縱,你丫真夠損的!”
    袁縱說︰“你要嫌還不夠露,我把你褲衩也脫下來,讓你徹底浪個夠。走啊,怎麼不走啊?回去接著浪啊!”
    夏耀突然不怒了,漠然的目光看著袁縱。
    “這可是你說的……”
    砰的一聲,夏耀把車門打開,毅然決然地邁了出去。他現在已經不在乎臉面了,反正是個老爺們兒,被人看到也頂多增加個笑料。可就是一點,真特麼冷啊!說大話的時候跟個爺爺一樣,走兩步就凍得跟孫子一樣。
    袁縱已經被夏耀逼得快吐血了,活了這麼大歲數,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就夏耀這個坎兒說什麼都邁不過去了。
    “你給我回來!”袁縱怒喝一聲。
    夏耀轉頭嚷嚷,“有本事你站那別動!”
    袁縱大跨步朝夏耀走過來。
    宣大禹也正巧出門找夏耀,夏耀一看到宣大禹,瞬間看到救星,直接扯下宣大禹的衣服就披在了身上,“你的車在哪?”
    宣大禹急忙把車門給夏耀打開,夏耀迅速鑽進去,猛的將車門關上,將馬上要走到車門口的袁縱徹底隔絕在車外。
    “你能先把我送回家麼?”
    等車開起來,宣大禹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你這干嘛呢?”
    “有熱水沒?先讓我喝口水。”
    宣大禹把保溫杯遞給夏耀。
    夏耀喝水的工夫往外瞄了一眼,袁縱還在距離宣大禹的停車位不遠的地方站著,目光直對著漸行漸遠的車輛。
    夏耀猛灌一口熱水,直呼道︰“真特麼爽!”
    又喝了一口,繼續說︰“真特麼爽!”
    最後把整壺水都喝進去了,打開窗戶,猛的把水壺往路上一拋,炸裂聲直沖到車內。
    “真-他-媽-爽!”夏耀大喝一聲。
    宣大禹的手一打滑,差點兒拐到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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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底,田嚴琦到警察局辦事,踫巧遇見夏耀來這個分局找朋友,兩個人打了個照面。田嚴琦面色晦暗,夏耀倒是很精神。
    “袁縱這程子總是不見人。”田嚴琦說。
    夏耀挺驚訝,“是麼?”
    他倒是時不時就看到袁縱,今個在小餐廳明個在俱樂部的,哪哪都有他。
    夏耀明知故問,“你們倆還沒在一起呢?”
    “怎麼可能?”田嚴琦自嘲地笑笑,“我現在連他人都見不著。”
    “不至于吧?田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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