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皇後見隆興帝如此堅決,便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輕輕點了點頭,喃喃道︰“要一定要確保萬全啊……”
    隆興帝知道皇後憂心孫兒們的安全,便對她說道︰“放心吧,朕會安排妥當的。”
    ..
    ☆、第二百七十章將計就計
    十一月初一是太子妃的生辰,今年又是太子妃三十歲整壽,雖然在戰時不宜大辦,可是在帝後的暗中示意之下,皇族宗親的女眷們還是要進宮向太子妃道賀的。
    莊靈無憂素來與太子妃很是親近,所以這是一早莊靈和無憂便帶著孩子們進宮了。她們先去懿坤宮中請安,正好此時太子妃正在懿坤宮給皇後請安,于是在請安過後,莊靈和無憂帶著五個孩子便將太子妃圍了起來,笑鬧著給太子妃拜壽送壽禮討壽面吃。
    太子妃忙將莊靈的一雙兒女扶起來,然後從無憂手中接過寶兒親了一下,笑著說道︰“大姐姐,無憂,芳兒玉書快起來。謝謝你們啦,我那里已經備下銀絲壽面,回頭一定要多用一些。”
    皇後笑著說道︰“靈兒,無憂,你們也有日子沒進宮了,今兒就在宮里高樂一日,回頭咱們娘兒幾個要好好說說話兒。”
    太子妃和莊靈無憂趕緊躬身稱是,又陪皇後說了一陣子話,太子妃才與莊靈無憂一起告辭。皇後看著女兒媳婦帶著孩子們往外走,猶豫了幾回,到底將差點兒沖出口的“無憂,把旭兒曦兒寶兒留在母後這里”給咽了回去,免得破壞了隆興帝的計劃。
    東宮之中,前來拜壽的皇族宗親的命婦往來不絕,東宮一時熱鬧非凡。太子妃正在招呼客人,一名宮女突然小跑過來在太子妃耳畔說道︰“太子妃娘娘,順寧公主來給您拜壽了。”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未減,心中卻時充滿了警惕,她笑著揚聲說道︰“快請。”
    少時,身著滾瓖白色風毛銀紅貢緞一斗珠及膝皮褙子配杏紅鳳尾羅裙,捧著莫約一尺見方雕漆盒子的莊嫣輕快的走了進來。
    莊嫣走到太子妃面前立刻屈膝拜上,舉著那只雕漆盒子笑著說道︰“順寧給太子妃嫂嫂拜壽,祝嫂嫂芳華永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太子妃親手接過那只雕漆盒子,轉手交給身邊的大宮女,然後親自扶起莊嫣,端莊的笑道︰“多謝七皇妹,快快請起吧。”
    莊嫣起身後又去給莊靈和無憂問好,莊靈無憂並沒有讓莊嫣行全禮,在她行至半禮之時便已經將她扶住,不讓莊嫣拜下去。
    這般親熱和睦的景像讓不知情的外人瞧見了,必得說她們姑娘姐妹情深,可知道內情的人心里是絕不會這麼想的。莊嫣如今的身份極為尷尬,又有一個被貶為庶人終生圈禁的親生哥哥,她怎麼可能與皇後一系的姐姐嫂子們那麼和睦,心里還不定在想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念頭呢。
    廝見已畢,莊嫣便笑著說道︰“五王嫂,不知道佷兒佷女們可否也進宮了?”
    無憂微笑說道︰“他們都來了,只是剛才玩的累極了,這會子都睡著了。”
    莊嫣立刻說道︰“真的麼,小妹很久沒見到旭兒曦兒寶兒了,不知可否去看看他們?”
    無憂心中立時起疑,莊嫣突然對她的三個孩子這般關心,這很不正常。可是莊嫣是當著所有的命婦提出這個要求的,她若是拒絕,必定會落人口實。可若是答應了,只怕孩子們會有危險,正在無憂糾結之時,外面傳來一聲通報︰“皇後娘娘駕到……”
    滿堂賓客都大吃一驚,畢竟從來沒有兒媳婦做生日,做婆婆的親自到場的規矩。皇後給太子妃做臉,真真是做到家了。
    皇後來到滿是賓客的東宮銀安殿,眾人忙上前見禮,皇後叫起之後便對莊嫣招手笑道︰“順寧也來了,怎麼瞧著清減了些,過來讓本宮瞧瞧。”
    莊嫣心中本就有鬼,皇後突然這麼一叫,更是驚的她心里咯 一聲,有心不上前,可是當著這滿堂賓客,她背不起這不遵嫡母之命的名聲。可若是上前,會不會就……莊嫣暗暗攥了攥藏在袖中的那只特制香囊,暗暗吸了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偷偷給自己打氣道︰“莊嫣,香囊藏的極好,她不會發現的。”
    做好心理建設,莊嫣才笑著走到皇後身邊,跪下說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後笑著將左手伸到下方自下而上的拉住莊嫣的手腕處,親切的說道︰“快起來。”莊嫣被皇後一把拉住右手手腕處的衣袖,她的身體不由的一僵,要知道那只特殊的香囊可就藏在她右手邊的袖袋之中,皇後現在正握著的地方。
    就在莊嫣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之時,皇後卻突然放了手,笑著說道︰“順寧如今越發溫柔嫻靜了,今兒若不是你太子妃嫂嫂的好日子,你必是又不出門的。”
    莊嫣一顆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總算退了回去,她忙垂眸做羞澀狀,輕聲細語的說道︰“母後夸獎,兒臣不敢當。”
    皇後笑笑,對太子妃說道︰“今兒是你的好日子,母後是來給你助興的,可不是給你掃興的,大家只管高樂起來,對了,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太子妃立刻笑著說道︰“回母後,才七皇妹給五弟妹見禮,說是要去看看旭兒他們。”
    皇後听罷笑道︰“嗯,這也是應該的。來人,送順寧公主去看看睿郡王府的世子和小郡主。”
    無憂素來聰慧,她看到在皇後扶起莊嫣之時,莊嫣有一瞬間的緊張,心中便存了疑,于是便笑著上前說道︰“母後,便由兒臣帶七皇妹過去吧。”
    皇後卻搖頭道︰“無憂你又想躲清閑,今兒你不好好幫襯著你太子妃嫂嫂,母後再是不依的。哪里還要你親自送你七皇妹過去,不拘讓那個管事嬤嬤送她也就是了。”
    莊嫣听了這話心中立時一松,以她的身份,想打發個把嬤嬤還是容易的,可若是想擺脫五王嫂季無憂,卻是要很費一番心思了。
    無憂听話听音,便知道了今日必有些特別的安排,于是便柔順的笑道︰“是,兒臣謹遵母後旨意。”
    莊嫣被一個東宮管事嬤嬤引著去了莊旭莊曦莊曉他們兄妹三人的房間,她路上還假裝無意的打听太子的一雙兒女的情形。因大公主莊靈的孩子們都見過喜,所以莊嫣並沒有將莊靈的一雙兒女當做自己的謀害對象。
    那管事嬤嬤倒也痛快,莊嫣一問,她便立刻笑著說道︰“今兒可是巧了,小郡主和皇次孫一見到睿王府的公子和郡主便喜的什麼似的,這會子正和她們在一處呢,公主一次都能見著。”
    莊嫣心中暗自慶幸連老天都在幫她,她正愁沒辦法一次害到這五個孩子呢,老天爺便將那五個孩子湊到了一間屋子里,為她行事提供了最大的方便。今日事事順利,莊嫣心中很是興奮,仿佛她已經看到悲痛欲絕的帝後太子夫妻與莊煜夫妻,已經看到了宮中大亂,她能趁亂做更多更多的事情。
    來到暖閣之中,莊嫣果然看到炕上並排躺著五個孩子,五個孩子都在呼呼大睡。暖閣之中只有兩個嬤嬤在照看著,其他服侍小主子的宮女嬤嬤們都在曖閣外候著。
    暖閣中的兩個嬤嬤本來一個在炕頭一個在炕尾照看著五個睡著了的孩子,她們見順寧公主走進來,趕緊下炕見禮,莊嫣當然不會立刻叫起,只是往炕沿兒快步走去。其中一個嬤嬤是無憂帶進宮的趙嬤嬤,她自進宮之後便打開了全身的警惕細胞,但凡有人接近她的三位小主子十步之內,趙嬤嬤便會進入全力防備狀態,所以莊嫣往炕沿兒邊上一走,趙嬤嬤立刻站起來快步來到炕前擋住莊嫣,笑著低聲說道︰“公主留步,我們小郡主覺輕,有點兒動靜就醒,醒了不見王妃便要哭鬧的。”
    莊嫣狠狠瞪了趙嬤嬤一眼,沒好氣的低聲說道︰“本宮看看小佷子小佷女難道還要你這老刁準許?還不與本宮退下!”
    趙嬤嬤護主心切,張口正欲說話之時,與她一起看顧小主子們的嬤嬤起身走過來拉住趙嬤嬤的手,笑著對莊嫣說道︰“公主息怒,趙嬤嬤滿心想的都是小主子,她也是護主心切,您別怪她。”
    不等莊嫣說什麼,那個嬤嬤便對趙嬤嬤說道︰“趙姐姐放心,公主是小主子們的姑姑,難道還能驚擾了他們的好夢不成,你快別這麼緊張了。”那個嬤嬤邊說邊輕輕攥了攥趙嬤嬤的手,示意她先听自己。
    趙嬤嬤知道這位嬤嬤是隆興帝與皇後親自為選定的,太子幼時的教養嬤嬤,身份很是不同,她的話很有份量。于是趙嬤嬤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慮,向莊嫣行了個禮退了半步。
    莊嫣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兩個嬤嬤一眼便走到炕沿兒邊上,開始打量好夢正酣的五個孩子。睡在最外面是的太子妃五歲的女兒,乳名叫囡囡,深得帝後太子夫妻的喜愛,睡在囡囡身邊的是太子三歲的嫡次子莊暉,小家伙天資極高,才三歲便能將三百千倒背如流,小腦袋瓜子里裝的盡是些古靈精怪的念頭。在小莊暉內側,並排睡著睿郡王府的三個孩子,最小的莊曉睡在中間,粉紅的小臉皮膚嬌嫩的吹彈可破,看上去可愛極了。
    莊嫣攥緊藏在袖中的香囊,暗暗將結了活結的香囊口拆開,然後將香囊口朝下,準備將藏在香囊中的粉末灑在五個孩子的臉上,只要讓他們吸入那些粉末,今兒這事她就算是辦成了。
    就在莊嫣微微揚袖欲撒粉末之時,突然一怪極為古怪的風飄了過來,然後莊嫣便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前一晃,再然後,莊嫣發覺自己竟然動不了了,竟保持著往下撒東西的姿式。莊嫣心中大駭,她想開口厲喝,卻發覺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莊嫣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是她的一雙眼珠子。莊嫣垂眸一看,只見自己手的下方,五個孩子的身上突然出現一層極薄的雪白油布,在潔白無瑕的油布之上,明顯能看到些淺灰色的粉末。莊嫣頓時覺得如墜冰窖一般,通身的血液都被凍成冰塊兒,再也不能流動。她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暖閣的房門人推開,帝後,太子妃,莊靈無憂還有幾位皇族命婦緩步走了進來,隆興面無表情,只冷冷的說道︰“挽起順寧的衣袖,取出內中所藏之物,交太醫院判查驗。”
    趙嬤嬤上前輕輕挽起莊嫣的右手衣袖,所有人便看到了莊嫣的右手中抓著一把淺灰色的粉末,在袖邊暗袋之中,還有一個敞開口的香囊,香囊中還殘留著一小半兒的淺灰色粉末。在那淺灰色粉末之中,趙嬤嬤發現了幾片小小的紫黑色布片兒。
    趙嬤嬤所有東西放到油布之上呈于隆興帝的面前,這時站在皇後身後的禮嗣王妃突然驚恐的尖叫一聲︰“啊,這是……這是痘……”許是叫出聲後又驚覺不能御前失儀,禮嗣王妃生生把後命的話給咽了回去,可是听到這里在場之人誰還能不明白。
    太子妃與無憂嚇的面色慘白,兩人瘋了一般的沖到莊嫣面前,也不知道她們從哪里生出那麼大的力氣,竟將被點了穴的莊嫣生生扯開,急急的察看五個孩子。皇後亦不顧一切的高聲叫道︰“快傳太醫……”
    跟進來的幾位皇族命婦都是見過喜的,所以她們雖然知道這痘瘡粉的厲害,可是卻並不害怕,因為她們已經再沒了被傳染的可能,此時她們只是擔心還在炕上沉沉睡著的五個孩子,可以說這五個孩子是天下間最尊貴的五個孩子,若他們出了事,後果的真的無法預料。
    隆興帝命趙嬤嬤將所有的東西都用油紙包好,皇後也一疊 聲的命人拿醋和酒來噴屋子消毒。而太子妃和無憂則立刻將孩子們帶到其他的房間由太醫一一檢查。
    隆興帝命人將莊嫣五花大綁押上銀安殿,此時殿內品級低些的命婦已經被另外安置了,能留下來的都是王妃嗣王妃世子夫人一級的命婦。莊嫣看到這般情形,便知道自己中計了,這回她是必死無疑,不論她招與不招。畢竟那痘瘡粉便是尋常大夫一驗都能驗出來,更不必說醫道精深的太醫院太醫了。而且殿中還有這麼多的皇族命婦做證。人證物證俱在,她哪里還有活命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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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招供
    少時,石院判帶著兩名太醫來到銀安殿,跪下說道︰“回皇上,臣等三人每人驗看一次,確定香囊之中的確是見喜夭亡孩童身上的痘痂,淺灰色粉末則是最助痘性發作的棉灰。若是被未見過喜的孩童吸入,七日之內必得見喜惡癥,存活率不會高于一成。”
    听罷這一番話,銀安殿上響起一片倒抽冷氣之聲,見喜是極惡之癥,大燕孩童有三成熬不過見喜之癥而夭亡,便是條件極好的親貴豪富之家也不能例外,所以眾命婦對于見痘癥的恐懼與厭惡自是不言而喻,她們中絕大多數都有因為痘癥而失去骨肉的經歷。
    帝後二人雖是早知內情,可是此時听得太醫的稟報,心中的憤怒也極為深重,只听隆興帝厲喝一聲︰“莊嫣,你可認罪?
    莊嫣此時已經深知自己再無生還之理,畢竟剛才她是被抓了個人贓並獲,便是想狡辯都不可能了。因此莊嫣只跪伏在地上一言不發,她的沉默反而令人更加憤怒了。
    謀害皇嗣以謀逆論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因為莊嫣的生母與親生兄長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都不必再審,眾人便能想出莊嫣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不論莊嫣認不認罪,這罪,其實已經定下了。
    隆興帝見莊嫣沒有說話,心中更怒,只沉聲喝道︰”罪人莊嫣下毒謀害皇嗣罪不容恕,著既廢公主罪名,貶為庶人,發往內府按律議罪。
    跪伏在地上的莊嫣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突然直起身子尖聲大叫道︰“我不服,我不服,父皇,兒臣沒有謀害皇嗣,是太醫嫁禍與兒臣。”
    隆興帝冷聲道︰“放肆!此非一名太醫的判斷,難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嫁禍于你?莊嫣,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隆興帝這句話是對自視極高的莊嫣最深重的打擊,她頹然跌坐地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少時,幾名內監上前將莊嫣身上的貢緞錦袍除下,為她套上一件紅色粗布罪衣罪裙,將之拖下去押入內府等候議罪。莊嫣竟然沒有大叫冤枉,只是用冷森森的目光盯著隆興帝,那目光怨毒如吐信的毒蛇一般,讓人看了不由毛骨竦然。
    眾命婦本為給太子妃祝壽而來,不想卻見證了這樣一樁宮庭丑聞,眾人心中不免忐忑不安,生怕隆興帝遷罪于自己。當然,她們之中心眼兒夠用的人已經想到了順寧公主之事其實是一個局,那順寧公主有心謀害皇嗣之事隆帝必是早就知道了,如今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可就是因為想明白了,那些皇族命婦們才更加心驚害怕。對于親生女兒尚且如此,那麼隆興帝對于她們這些人豈不是會更狠?
    皇後只往下看了一眼,便能猜出眾人的心思,因此在隆興帝離開之後,皇後便放低姿態緩聲對眾人說道︰“家門不幸,讓諸位見笑了,真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若不是服侍孩子們的嬤嬤機警,及時發現莊嫣下毒謀害皇嗣之事,今日之事就再難挽回了。”
    眾人忙都說道︰“皇嗣洪福齊天,有聖人庇佑自不會被屑小所害,娘娘且請寬心。”
    皇後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眾命婦的想法,畢竟莊嫣企圖謀害太子與睿郡王的子嗣是事實,而且就在剛才,隆興帝已經下密旨命人將西四宮房的翠喜以及所有與翠喜有密切往來之人都秘密拘捕起來送入慎刑司,相信慎刑司那般人一定能在最短時間中撬開這些人的口,等取得那些人的口供做旁證,莊嫣的罪證就越發確鑿了。
    宮中出了這等事情,眾命婦自無心在宮中多做停留,是以在領宴過後,眾命婦紛紛告辭出宮回府。皇後這才有機會與太子妃和無憂交個實底。
    “耀兒媳婦,無憂,你們別擔心,孩子們絕對不會有事的。”皇後看到太子妃和無憂都難掩擔憂之色,便立刻開口安撫起來。
    太子妃和無憂雖然心中不信,可是還得點頭稱是,皇後見兩個兒媳婦臉色雖緩可眉間的擔憂卻難以抹去,便壓低聲音說道︰“莊嫣企圖謀害皇嗣,這事在之前你們父皇已經知道了,不過是將計就計讓她徹底暴露出來,莊嫣撒的痘痂粉其實是假的,真正的藏有痘痂粉的香囊早就被調了包。”
    “啊……”太子妃和無憂都驚愕的輕呼一聲,旋既兩人便又住了口。想想也是,只要她們的父皇有心,這宮中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耳目。
    太子妃的反應比無憂快,而且莊嫣在皇宮被圍那日的不自然表情一直深深刻在太子妃的心中,她立刻躬身說道︰“母後,兒臣明白了,父皇和母後真真聖明燭照,才能佑護孩子們平安無事。”
    無憂也反應過來,只隨太子妃一起拜下,口稱︰“全仗父皇母後聖明,才能讓兒臣的孩子們幸免于難,兒臣真不知該如何感激父皇母後才是。”
    皇後輕嘆一聲,走下來將兩個兒媳婦扶起來,輕聲說道︰“好孩子,別怪父皇母後沒有事先知會你們,實在是怕你們年輕壓不住事,面上帶出幌子反而不好。”
    太子妃和無憂齊聲說道︰“母後言重了,兒臣明白父皇與母後的苦心。”
    皇後淺淺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兩個兒媳婦的手,緩緩點了點頭。
    隆興帝在發落了莊嫣之後便回到勤政殿御書房,莫約過了兩個時辰,陸柄便將慎刑司的奏報呈到了隆興帝的面前。
    隆興帝展開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原來貌不驚人的小宮女翠喜竟然有如此的來頭。
    奏報上寫的很清楚,宮女翠喜原名季繡雲,是忠勇郡王妃的堂妹,當初靖國公府犯事之後,她被按律官賣,買主竟是寧王妃。在寧王府被滿門抄斬之時,季繡雲因藏入被禁軍搜查過的秘室之中才逃過一劫,然後為寧王府第一謀士杜陵所救。後來被杜陵設計冒名進入浣衣局做了宮女。
    又因為和當初有孕在身的柳嬪取得聯系,並借柳嬪之力,季繡雲成功調離浣衣局,進入西四宮房做了粗使宮女,並在極短時間里取得順寧公主的信任,成為順寧公主與外界互通消息的唯一渠道。自然這里的互通消息指的是莊嫣與宮外的莊烴勾通。除了莊烴這個親哥哥以外,再沒有人願意對莊嫣這個生母與親生哥哥都獲罪的過氣公主感興趣,就連與莊嫣訂下親事的寧國公府,對莊嫣這個未來的公主媳婦其實是寥寥。
    以上那些還不足以讓隆興震驚,真正讓隆興帝震驚的是原來自柔然遞上求親國書之後,莊烴和莊嫣便主動與柔然國聯系,並且積極的充當柔然國的內應,將大燕的國情軍情事無俱細的全都通報給柔然人,這才有了柔然舉兵犯境之事。
    愚蠢的莊烴天真的以為柔然國真的只想迎娶莊嫣做為太子妃,同時發上一筆橫財,他相信了柔然人的承諾,以為柔然人舉全國之兵進犯大燕,就是為了給他這個過氣皇子撐腰,保他坐上皇位,成為大燕一國之君,讓他的妹妹莊嫣成為柔然太子妃。莊烴壓根兒不知道身負柔然秘令的季繡雲早就做好了在關鍵時刻除掉莊烴莊嫣兄妹的準備。只是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乎季繡雲之前的預計,這才讓季繡雲沒有機會實施已經制定好的計劃。
    讓隆興帝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此番柔然人大舉入侵大燕,其實是受了寧王先前的第一謀士杜陵的蠱惑,而杜陵的真正身份竟然是柔然上一代國主與唐門一位小姐的私生子。
    看著那厚厚的供狀,隆興帝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的了。這供狀之中所說之事委實太過離奇。而且隆興帝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季繡雲被官賣不過是五年之內的事情,她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中就能知道這麼多不為人知的隱密內情?這里會不會還有什麼陰謀?
    因為季繡雲的口供只是孤證,所以隆興帝心中到底還是存著疑問。“陸柄,你可還記得當日處置靖國公府陳氏及其子嗣之事?”隆興帝沉聲問了起來。
    陸柄並沒有看過季繡雲的供詞,因此並不知道其中曲曲折折的內情,所以只是搖搖頭道︰“回皇上,老奴記不清了。”
    隆興帝點點頭輕嘆道︰“是啊,都過去好些年了,朕也記不清了。想不到這翠喜竟是陳氏余孽,陳氏的大孫女季繡雲,她竟有膽子與寧王逆黨勾結起來,當初朕真是心慈手軟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釀下今日之大禍。”
    陸柄很吃了一驚,當初他前往靖國公府數次宣旨,對于靖國公府二房中的季弄雲的印象要比季繡雲要深刻的多。所以對翠喜是季繡雲之事,陸柄心中很意外,在他看來,若這翠喜是季弄雲,倒是好想多了。只不過面對事實,陸柄也沒法說什麼。
    隆興帝感嘆一回,沉聲道︰“傳朕旨意,將莊嫣季繡雲一干人犯嚴密關押,等逆黨被一網打盡之時,再一並從重處置。”
    ------題外話------
    明日大姨出殯。等送完大姨最後一程,月色就能回來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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