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這牆上的苔蘚綠中帶黃,稍微靠近一些都能聞到‘異香撲鼻’,這要是爬了用八四消毒液泡澡都洗不去這身味兒,不爬繞一圈只怕連疑犯的影子都會見不著了。
    徐青並不回答,突然雙掌一提,砰一聲擊打在了圍牆上,轟隆!半面圍牆應聲而倒,暴力拆牆才是最快捷的方法。
    第四百章 與悍匪面對面
    公廁南牆被兩掌放倒兩米長一段,紅牆磚攤了一地。徐青下意識的想伸手去牽江思雨,沒想到撈了個空,人家早往後彈開兩尺三寸半了,還瞪著杏仁似的眼珠子望著他沾著少許黃綠苔的手掌。
    徐青這才意識到手髒,泱泱然縮回去往腰上一抹,手干淨了,衣服上多了兩髒印兒。
    “跟我來!”徐青低喝一聲,轉身從塌牆處跳了出去,低著頭往前疾縱,他已經用透視之眼鎖定了地下那三男兩女,一邊跑嘴里還一邊碎碎念叨︰“哥還真不信了,鑽地的耗子能跑過地上的老貓……”
    江思雨帶著一票干警緊隨其後,愣是被甩下了一大截,倒不是他們跟不上,只怨前面那小子跑得太快了,貨運市場後牆外就是正大街,車水馬龍的跑起來還真是要命。
    吸血蝠鼠這幫人早就發現地下室一面可以直通交錯縱橫的下水道,只要拐幾個彎兒,再跑出去五百米左右,把頂上沙井蓋掀開就能逃出生天,那一段正好是一處路邊停車位,每天都有一台加滿油的獵豹車停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幫人心思不可謂不密,連逃跑的路線都事先設定好了,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怎麼也算不到會有個長透視眼的小子盯著自己追。
    下水道里跑起來遠不如馬路上輕快,徐青帶著一票干警先一步沖到了獵豹車旁,把那個寂然不動的沙井蓋一圈兒圍了,漆黑的槍口一齊對準了井口,引得過路的行人紛紛駐足側目。
    蓬!
    沙井蓋被人一把頂開,一個渾身黑衣黑帽的家伙從下面探出頭來,嗒嗒——至少三把手槍同時抵住了他的腦殼,趁著他一僵的工夫,徐青伸手拎著後領子把他一把提了上來,一旁的干警眼疾手快, 噠一聲給拎上來的家伙戴上了全鋼鐲子。
    這家伙就是傅舒,他渾身包得像駭客帝國中的跳跳客似的,還戴著一副寬邊墨鏡,沒辦法,人家讀劍橋大學惹來的賤毛病,怕日唄!
    下水道里的兩對察覺到情況不對,轉身想走,冷不防前面傳來兩聲犬吠,兩條黑背大狼狗吐著舌頭沖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群荷槍實彈的干警。
    這兩對頓時傻了眼,猶豫了一下乖乖用雙手抱住了後腦勺,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這是硬道理,就算你能甩開兩條狼狗,也快不過子彈。
    剩下來的事情就有點滑稽了,不想走回頭路的干警一個接一個從沙井口往外出溜,還捎帶著那幾個嫌犯,最後只剩下兩條大狼狗低吠幾聲原路返回,沒辦法,連著沙井的梯子它們爬不上來。
    五名嫌犯都交由江思雨帶回,這次的行動圓滿結束,剩下來的事情就不關徐青什麼事了,他索性跑回市場門口等消息,希望何尚那邊能有所收獲。
    兩小時後徐青終于接到了何尚打來的電話,說他抓到了匪首張曉強,而抓住他的地點說起來讓人有些意外,就在唐家對面的六八八號別墅。
    原本張曉強趁著馮盼盼外出悄悄潛入了別墅,想玩一套‘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地方’的把戲,沒想到百丈追情先一步提醒了肖賽花,反倒來了個甕中捉鱉,堂堂一代悍匪陰溝里翻船,栽在了兩條小蛇身上。
    馮盼盼也被抓了,另外還包括張曉強手下三名‘把頭’和馮安華,現在六人都被綁在了六八八號別墅,只等徐青回來決斷。
    事情有時候往往就是這麼意外,剛開始就像一團理不順的麻秧,一旦松脫個節兒就成了一條順暢絲。自信滿滿誓要將天下富豪輪綁一遍的悍匪張曉強,最終撲在了過份的自信上,為他的彪悍人生劃上了休止符。
    當徐青驅車來到六八八號別墅門前時已是殘陽日暮,清冷的余輝燒紅了西天。
    隔老遠就見到何尚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等著,這貨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套極考究的手工西裝,罩在身上顯得利落帥氣,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徐青下了車,招呼焦寬返回,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不需要用車了。
    “老大,這身衣服還襯頭(合身)吧?”何尚咧嘴一笑,故意摸了摸西裝前胸。
    徐青隨意瞟了一眼,反問道︰“剛從張曉強身上扒的?”
    何尚愣了愣道︰“你咋知道?就不能是是我自己買的麼?”他哪里知道徐青左眼皮一眨,半小時前他扒下張曉強西裝時的情景跟現場直播似的放了一遍。
    徐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皮爾卡丹,牌子是不錯,穿你身上就跟木樁子上套麻袋似的。”
    “老大,咱不帶這麼拐著彎挖苦人的!”
    何尚神情一黯,霜打茄子有點蔫,好不容易厚著個臉皮從張曉強身上打了回土豪,沒想到擱徐青這兒就成了木樁子套麻袋,麻木不是人了。
    “走了,進去瞧瞧張曉強是個什麼模樣。”徐青上前拍拍何尚肩膀,哥倆好一起走進了別墅。
    別墅二樓,肖賽花拄著拐杖冷眼望著反綁在地上的五男一女,為了避免喧嘩,每人嘴上都貼了一塊黃燦燦的封箱膠布,乍一眼瞧上去就像腦袋上打了個補丁,連馮盼盼也不例外。
    徐青走進房間,肖賽花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眼角的細微如野雛菊般綻開了兩朵,對于這位華夏武魂最年輕的供奉,她以前是心存敬畏的,但從外孫口中得知了兩人的一段非常的兄弟情誼之後,更多的還是感激。
    何尚指著居中的一個中年男子,一臉郁悶的說道︰“這家伙就是張曉強,麻痹的,剛開始我還差點被他這老實模樣給騙了!”
    留四六分頭的中年男子就是張曉強,四十出頭年紀,長臉闊額,光從相貌上看讓人很難把他和悍匪的綽號聯系在一塊,那模樣看上去很實誠,徐青瞧著就像以前鄉下的一位認識的鄰里大哥。
    “把他嘴上的膠布揭了,我想和華夏第一悍匪好好聊上幾句。”徐青揮手示意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第四百零一章 傳家之寶
    何尚邪邪一笑,張曉強眼中竟然現出一絲慌亂之色,突然,一條帶刺的鳳尾蘭葉片從他嘴巴上掠過,邊沿的細刺將封箱膠切開了一道口子,不過巧勁沒拿捏好,以致于把張曉強的嘴皮子豁開了一條血口子,痛得他直冒汗。
    張曉強在被抓的那一刻就知道這次完了,五個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幾條堅韌無比的藤蔓纏住,然後他看見一個手里扣著藤蔓末梢的年輕男子和一個手里拄著拐杖的老太婆一起走了進來,被繳械不提,一代悍匪還被那年輕男子扒了西服,連口袋里的皮夾子和腕上的金勞力也被繳了,連帶那雙價值上萬港幣的皮鞋。
    年輕男子絕不是魔術師,他仿佛是一塊超效肥,手中能變幻出各種植物,而且那些植物都具有一定的殺傷力,起碼對付普通人不費吹灰之力。張曉強第一次嘗到了被反劫的滋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感覺真的很無奈。
    何尚手掌一抖,一片鳳尾蘭葉片落了下來,對徐青笑了笑道︰“老大,听恩得力說你審人的手段很有一套,我今天倒很想見識見識呢!”
    徐青淡然一笑道︰“悍匪張曉強是聰明人,有的手段也許用不著的。”說著走到張曉強跟前蹲了下來︰“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張曉強很光棍的一點頭道︰“問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講。”
    對方的爽快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張曉強能把握住當前形勢,也證明他是個聰明人。
    徐青道︰“綁架唐慶生所得的一億美金現在哪里?”和聰明人打交道用最直接的方式就好,少了些拐彎抹角的麻煩。
    張曉強答道︰“錢在出海口一艘叫港通號的集裝箱貨輪上,六號集裝箱。”
    徐青點了點頭︰“貨輪上都是你們的人?”
    張曉強道︰“船長是我一個朋友,但他並不知道集裝箱內放著錢,鑰匙在西服口袋里。”
    悍匪的爽快讓徐青感覺有些異樣,何尚听到了馬上開始在口袋里掏摸,果然掏出了一把套筒狀鑰匙。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就在何尚掏出鑰匙的那一刻張曉強適時開聲了,他的聲音語調很平和,居然讓徐青產生了一種熟悉感。
    “咦!這不是何尚說話的語調嗎?”徐青心頭一動,好厲害的張曉強,無形之中竟可以把何尚的語調模仿得惟妙惟肖,讓人心里生不出一絲抗拒的情緒,讓人不知不覺對他生出好感,這份心機不可謂不深啊!
    “問吧,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徐青表面上不動聲色,淡淡的望著張曉強流血的嘴唇。
    張曉強勉強一笑道︰“你們是大陸執法機構的人嗎?”
    徐青也不回答,向一旁的何尚做了個掏證件的動作。何尚會意,從口袋里掏出證件亮開來在張曉強眼前一晃,他所翻到的是處決執照那頁。
    張曉強雙瞳一縮,緊盯著證件上那幾個血一樣紅的小字,他現在明白了,對方不僅是執法者,還是隨時可以要人命的那種。
    何尚冷冷一笑道︰“看清楚了?干掉一個在上面畫一筆就行。”說完拿著證件在張曉強臉上拍了兩下,反手揣進了口袋。
    徐青淡笑道︰“我的證件要看麼?”張曉強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道︰“不用看了,按照大陸的刑法應該會送我們去槍斃吧?”
    徐青這就不知怎樣回答了,模稜兩可的說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對于我提出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就好了。”
    張曉強淡笑道︰“大陸的政策我倒是知道一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去過年。”
    徐青正色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準備回答了?”他雙掌輕輕一搓,指骨發出一連串爆豆子般的輕響。
    張曉強淡笑道︰“我知道自己犯下的事情坦白與否結果都不會差太多,答了至少現在不會吃苦頭,你問吧,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徐青道︰“軒轅天晶在哪?你為什麼要找它們。”
    張曉強神情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心說,既然對方提到軒轅天晶絕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軒轅天晶是香港馮家傳男不傳女的寶貝,其實我也是听馮盼盼提起的,據說這東西比夜明珠還漂亮,不過也僅僅是听說,一次也沒見過,現在東西的下落只有馮安華知道,不過他被車撞得傻兮兮的,也不記得東西藏在哪了!”
    撞傻了?徐青皺眉望了一眼另外幾個男人,發現有一個眉宇間和馮盼盼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子正偏著頭望著自己,這男子眼神有些呆滯,眼眶紅紅的噙滿淚花,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他應該就是馮安華了。
    看著徐青冷漠的眼神在馮安華身上掃來掃去,一旁的馮盼盼開始緊張了,她剛才很清楚的听到了兩人之間的談話,知道這幾個抓住自己的神秘人多半也是為了軒轅天晶而來,只希望他們不要為難自己可憐的傻弟弟安華。
    徐青上下打量了一下眼淚汪汪的馮安華,很自然的用上了透視之眼,因為他想瞧瞧車禍到底給馮安華留下了什麼後遺癥。
    當視線掃描過馮安華左腦部位時,赫然發現有一小塊未能清除干淨的淤血,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團霉豆渣似的,有這東西在不壓迫住腦部神經才怪了。不過這塊淤血所處的位置有些難辦,就處在肥腸似的腦髓皺褶內,還壓著三叉神經,用常規醫療方法根本沒可能將它取出,稍有不慎還會引發新的出血。
    徐青倒是有法子用透視之眼配合內勁除掉這塊淤血,就是不知道治好了這小子他會不會感恩戴德送上軒轅天晶呢?
    “何尚,把姓馮的姐弟倆解開繩子帶去隔壁房間,我有話要問。”徐青故作老成的把手往背後一負,踱著小方步走出了房間。
    第四百零二章 恢復記憶
    徐青負手走進隔壁房間,這間房很空敞,房間正中擺放著一架黑色的海倫鋼琴,一旁的排架上整齊擺放著葫蘆絲、橫笛、小提琴等多種樂器,原來這里還是一間供屋主人陶冶情操的樂器房。
    馮盼盼搬來後這些東西都是沒用過的,鋼琴蓋上積著一層薄灰,手掌按下去現出一個清晰的掌痕。
    就在這時何尚領著馮家姐弟倆走了進來,徐青正信手拿起一根墨竹笛把玩著,那模樣仿佛很有興趣吹一管似的,不論是橫笛還是豎簫,統稱為管兒,不帶任何歧義,就是用來吹的。
    馮盼盼對徐青有著一種莫名的忌憚,憑女人的直覺她感覺這位年輕人才是真正能決定自己和弟弟後半輩子命運的人物,不得不多加了幾分小心。
    “坐!”徐青信手一指房間里擺放的兩張藤椅,自顧自走到鋼琴前的高背靠椅旁坐下。
    馮盼盼拉著弟弟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兩人那並腳低頭的模樣活脫脫就像倆準備挨訓的學生,而老師手里拿的不是教鞭而是一根黑不溜秋的笛子。
    徐青把手中的墨竹笛子隨手放在鋼琴蓋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馮盼盼肩頭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下巴都快點到了胸前的坡坡上。
    “馮盼盼是吧,你很缺錢麼?”徐青突兀間開聲問了一句,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疑惑。
    馮盼盼咬著唇抬起了頭,眼神中閃出一抹掙扎之色,點頭道︰“對,我很缺錢,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需要錢。”
    “有的錢根本不屬于你,拿了只會感覺到燙手,說不定還要付出代價的。”
    徐青似笑非笑的望著那張絕美的臉龐,耐心的等待下文,即便是有再多的苦衷,也不應該拿綁票得來的錢,為虎作倀必將付出代價。
    馮盼盼望著弟弟年輕的臉龐,眼神中一派溫柔,低聲道︰“安華需要去英國做腦部手術,沒錢不行,如果能讓他恢復健康什麼都值得。”
    馮安華突然抬起頭來,一雙忽閃的眸子緊盯著馮盼盼道︰“家姐,安華……沒病,我們幾時返家呢?安華想……想家了。”
    竭力辯解說自己沒病的馮安華連說話也開始結巴了,淤血壓迫著腦髓嚴重影響了他的語言能力,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情況還有可能進一步惡化,不過他好像根本不在乎這些,一心只想和姐姐一起返家,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馮盼盼淒然一笑道︰“你看見了,醫生說是淤血壓迫住了腦部神經和專管語言的區域,再加上在車禍中失去了一段記憶,他現在的智力只相當于五歲左右的小孩子,張曉強做的事情和他無關。”
    徐青淡笑道︰“有沒有關系你說的不算,不過我倒是有法子除掉他腦子里的淤血,舍近求遠就沒必要了。”
    馮盼盼不是笨人,相反她很聰明,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除非烤餡餅的爐子被龍卷風刮上了天。
    “小……同志。”按照以往的規矩應該叫一聲靚仔,可偏偏人家又是個隨時能掌控姐弟兩命運的人物,思來想去,馮盼盼很別扭的來了個入鄉隨俗。
    這一聲小同志愣把徐青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志如果放在六十年代是一種尊稱,但放在現代就成了基友的代名詞,不起雞皮疙瘩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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