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節

    第兩千三百一十四章 前往大托寺
    一個紅袍喇嘛居然說自己是聖薩滿的傳人,如果被當地人听到肯定會笑掉大牙,兩個教派就像驢胯下跟馬胯下的關系,壓根就扯不到一塊,但徐青對兩個教派都不熟悉,他沒理由不相信紅袍喇嘛所說的,被厲害的人逮住一般會抬出自以為更厲害的人來撐場面,華夏混子們較勁時就經常玩這手花活兒。
    徐青用右手撐起身子,閃了一眼紅袍喇嘛,低聲問道︰“嘎噠梅林傳人為什麼來我房間?你到底想找什麼?”
    紅袍喇嘛渾身一震,緊咬牙關閉口不答,身後的老旱魃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記,冷冷的說道︰“管你什麼梅林竹林,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講清楚就別想離開,老子有的是辦法修理你。”
    紅袍喇嘛咬了咬牙,視線不經意瞟向房門,他知道今天要倒霉了,但他始終不願透露摸進房間的真實目地。
    徐青微微一笑道︰“王巢,帶他過去把門外的東西拿進來,那東西放外面給人看到不好。”
    王巢應了一聲,提溜著紅袍喇嘛脖子像走向門口,很快從門外取回了一個沉甸甸的麻布袋折轉回來,袋口朝下往地上一倒,咕咚咚咚——從麻袋里滾出數十個石雕瓶,一切答案已經揭曉,這位聖薩滿傳人居然是個溜門竊物的好手,看樣子他已經把旅館房間里的石雕瓶撈了個差不離,其目的只有一個,為了瓶中藏的九眼天珠。
    紅袍喇嘛低頭望著地上的石雕瓶,神色一派黯然,人贓俱獲他已經無話可說,索性閉上眼楮喃喃碎念,也不曉得是哪門子貝葉經文。
    徐青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沒想到堂堂聖薩滿傳人居然是個慣偷,看來你是對房間里的石雕瓶有興趣,不過很遺憾,這里的瓶子我們已經出錢買下了。”
    紅袍喇嘛聞言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直視徐青,沉聲說道︰“你準備後天一早去大托寺治病吧?我可以用一個秘密換取自由,這個秘密關系到你的病。”
    “哦?”徐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看到紅袍喇嘛清澈的眸子里閃動著兩點毅光,紅袍喇嘛情願用其它秘密換取自由也不願透露石雕瓶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思忖間,徐青看到王巢又揮起了巴掌,忙不迭低咳兩聲,用眼神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偏頭對紅袍喇嘛說道︰“難不成卓浦法王治病還有什麼特別的門檻麼?說吧,只要是真有價值我就放了你,地上的石雕瓶也可以拿走。”
    紅袍喇嘛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低頭望了一眼地上的石雕瓶說道︰“傳聞大托寺卓浦法王能醫治各種傷病,只要摸中骨珠就能獲得治療的資格,而且每隔兩年才有七個治療名額,據我所知其中至少有四個是內定的,訣竅就在那個裝著骨珠的箱子里。”
    徐青並不關心這些,他所關心的是卓浦法王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這年月救人的不多,坑人的不少,連寺廟都玩上了潛規則,試問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看來你對大托寺的情況很熟嘛,說吧,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得到一個治療名額,還有那個卓浦法王真能治療各種傷病嗎?”徐青直截了當道出了心中的疑問,如果卓浦法王是個沽名釣譽的貨色他也懶得浪費時間,大不了明天一早啟程找王巢的前輩去。
    紅袍喇嘛略猶豫了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就是大托寺的喇嘛,卓浦法王治病用的是密宗大手印,對內外傷治愈率極高,治愈疾病是沒有懸念的,但絕對不是包治百病,其目地是為了弘揚密宗教義,要得到一個治療的名額奧秘全在箱蓋頂部的四個角落里,你可以從那里找到骨珠,它們是用樹膠粘上的,很容易就能取下來。”
    一旁的王巢嗤笑道︰“我當世上真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好光頭,原來這群禿驢也是玩的沽名釣譽的把戲,想來四個內定名額都是有人花大價錢買的吧!”
    紅袍喇嘛點頭道︰“那是自然,卓浦法王每次用大手印替人治病都要耗費大量心神,他並不知道寺里的喇嘛會趁機斂財,法王除大手印外還修煉了一門亦正亦邪的奇功,治病救人是他維持心境寧和的辦法。”
    卓浦法王修煉了一門密宗奇功,整個人好像精神分裂了似的,有時法王是和顏悅色的慈祥長者,但有時也會變成陰狠毒辣的煞星,紅袍喇嘛進入大托寺的目地就是為了搞清楚卓浦法王精神分裂的周期和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他是不會輕易向外人透露的,可以說他就是聖薩滿派來竊取情報的臥底。
    徐青低聲問道︰“卓浦法王修煉什麼奇功我沒興趣知道,只要他能治傷就好,其他事我不想攙和,也沒能力攙和,你走吧,記得帶上你的東西,不送!”
    紅袍喇嘛呆了幾秒迅速做出了反應,他用極快的速度彎腰撿起麻布袋,把滾落一地的石雕瓶裝進了袋子,做完這一切他拎著袋子快步離開,那模樣好像生怕有人反悔似的。
    王巢嘴角掀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但又被他強行憋了回去,他心里明白,主人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嗒!房間門關上,徐青一臉疲憊的躺了下去,低聲說道︰“你也睡吧,時候不早了。”話音剛落,人已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傷病在身的人容易疲憊嗜睡,徐青也不例外,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他讓王巢向旅館老板要來了一根細紅繩,把九眼天珠串起來戴在了脖子上,這物件頂端有個小孔,用來穿紅繩最好不過,這東西掛在脖子上有趨邪避凶的作用,他覺得這東西隨身戴著遠比揣進口袋里更實用。
    吃過晚飯,旅館老板就過來通知主僕二人準備動身前往大托寺,去寺廟的交通工具已經準備好了,是兩頭健壯的毛驢,別看這東西平時在城里四處溜達無人管束,真要是走起遠路來它們才是最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平日里任這些驢日的自由散漫些無傷大雅。
    第兩千三百一十五章 撓襠大胖
    列那城西頭的老房子屋檐角投下碎散清冷余輝,毛驢走路脖鈴兒叮當,即便是黑夜中也不會迷失方向,有人說列那城的毛驢不拉磨,因為它們很聰明,在和同伴一起出行時要是發現有掉隊的同伴其余幾只毛驢就會湊到一起晃動脖子搖鈴,直到同伴歸隊或主人揮鞭呵斥才會挪步,騎著列那城毛驢出行也不用怕迷路,不管走出去多遠,它們都能找到回城的路。
    大托寺建在一座高聳平頂大山上,山路陡峭難行,山下有寺里臨時搭建的帳篷和牲口棚,毛驢和沉重的行李可以暫時寄存在其內,但需要支付一筆費用,美其名曰,潤掌費。
    卓浦法王用大手印為病患治療各種疾病,寺里的喇嘛巧立名目賺取錢財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要拜佛先添油,心誠則靈,不如萬金,看來這世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連快餐也無。
    經過一路的攀談主僕兩跟央金父女熟識了,央金父親姓羅,單名一個索字,但他為了在列那城開旅館方便把名和姓掉了個頭,索羅,很不錯的名字。
    四人騎著兩頭大毛驢來到平頂山下,放眼望去,不遠處的臨時帳篷錯落有致,足足有數十座之多,在山腳下圍了個半圈,每一個帳篷前都可見火光點點,燈影閃動,這都是來大托寺治病和陪同的人們,粗略估計一下,這里至少聚集了上千人。
    七個治病的名額引來上千人爭奪,大家為的都是兩個字‘健康’,有的東西只有在失去時才會變得彌足珍貴,健康也是一樣,金錢、名利、地位,這些都不如健康重要,因為當人沒有了健康,那些畢生追求得來的東西都會化作易碎的泡沫。
    大托寺的那喇嘛們借機斂財也無可厚非,這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兩天頭毛驢的過夜費加上寄存行李的費用相當于買下一頭毛驢的價錢,喇嘛們付出的僅僅是一把喂驢的干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七個獲得健康的名額再多錢也只能乖乖的往外掏,趕過去找了個空敞的帳篷寄存好了行李和毛驢,索羅用一根扁擔挑上兩個大筐,一頭裝著女兒央金,另一頭裝著過夜的帳篷,王巢用大背筐裝著徐青,四人戴著準備好的帶電池燈的礦工帽準備沿路上山。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聲,轉頭望去只見一隊膀大腰粗的大胡子兵抬著大擔架跑了過來,前方有幾名荷槍實彈的大兵開路,見到擋在前面的不分青紅皂白就用皮鞋槍托招呼,他們身後緊跟著兩名軍官打扮的男人,手上各拎著一個黑色大皮箱,擔架上仰面朝天躺著一個大胖子,用一條厚毛毯蓋住身體只露出頭臉,抬他就用了八名大胡子兵,看來擔架上躺的胖子來頭不小。
    大胖子並沒有睡著,可以看到他臉頰上的肥肉在不停抖動,好像在承受著某種難耐的痛苦,毛毯被大肚皮撐起一個倒扣鍋拱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肚皮下方有一處毯子在劇烈顫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貨在撓襠。
    男人多了三兩三,撓撓褲襠很正常,每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偶爾撓襠,像胖子這樣雞扒窩似的撓法就不正常了,一邊撓嘴里還一邊哼哼唧唧的叫喚,活像一頭在土牆上磨蹭背脊的肥豬。
    徐青也看到了這隊囂張跋扈的大胡子兵和明目張膽撓襠的大胖子,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這是什麼人?”
    索羅用嘴朝擔架方向努了努,壓低了聲音說道︰“躺在擔架上的是陸軍中校撒卡西.帕瓦爾,列那城駐軍最高長官沙魯.帕瓦爾的獨子,他的病整個列城的人都知道,好像是跟女人有關。”
    徐青听到跟女人有關大體上猜到了是什麼病,除了相思病就是見不得光的髒病,撓襠的大胖子顯然不會是前者。聯想到大幾百斤的大胖子跟女人那啥時的情景就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就這噸位壓下去無異于被大水牛踩了,試問有幾個女人受得了?
    就在這時一個開路的胡子兵已經走到了王巢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來,嘴里兀自罵道︰“滾開,不想死的滾開。”
    王巢側身避過巴掌退開兩步,胡子兵一掌掄空轉了個半圈,瞪著牛眼惡狠狠的剜了老旱魃一眼,喃喃罵道︰“老東西,躲得倒快,滾遠些。”
    王巢低頭又退了兩步,一口利齒咬得咯咯作響,要不是為了給主人治傷他早就一爪把胡子兵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了,現在只能咬後牙槽忍著。
    徐青抬起右掌在王巢肩膀上拍了拍,低聲說道︰“退一步海闊天空,淡定。”
    王巢點頭笑道︰“主人說得對,一路都淡定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自從知道卓浦法王可以治療內傷他興奮了一夜,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主人療傷。
    徐青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看到從一個帳篷里走出來四位手拎大燈的紅袍喇嘛,快步走到兩名緊跟擔架的軍官跟前,軍官把手中的黑皮箱遞給喇嘛,兩名喇嘛接過箱子打開一條窄縫瞄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一切瞞不過徐青的眼楮,他很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只箱子里整齊擺放著一疊疊嶄新的美鈔,另一只箱子里全都是黃燦燦的小金磚,看來這位得了髒病的胖中校是個不差錢的主兒,以前就听說阿三國貪官橫行,今晚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一次,潛規則這東西還真是無處不在。
    兩名紅袍喇嘛拎著箱子離開,剩下的兩名喇嘛臉上綻開了爛熟狗頭般的笑容,躬著身子合十雙掌拜了拜財神菩薩,拎著大燈開始在前引路。
    兩名喇嘛手中的大燈也不曉得是哪國產的好東西,能照得身周數米亮堂堂,只等胡子兵和喇嘛從身旁走過,徐青伸手在王巢肩膀上輕輕一拍,低聲說道︰“跟著他們後面走,有免費領路人不用白不用。”
    王巢會意一笑道︰“古人能鑿壁偷光,咱們也跟著這撓褲襠的大胖沾點光,走了!”索羅也不是笨人,呵呵一笑緊跟著大胡子兵朝不遠處的山路行去。
    第兩千三百一十六章 摸骨開始
    有了胡子兵和掌燈喇嘛在前面帶路,索羅和王巢也樂得緊隨其後,就是這幫訓練有素的胡子兵步伐太快,索羅起初跟起來還不覺得吃力,但隨著山勢越發陡峭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距離漸漸拉開。
    “呼!老爺子腳力真好,您只管先跟上去,我實在跟不上了,帶著央金慢慢走……”索羅苦笑著搖頭,表示體力到了極限,來的胡子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普通人很難跟上他們的步伐,可這位姓王的老爺子體力好得驚人,走了一路面不改色氣不喘,真是讓人佩服。
    徐青輕拍了一下王巢肩膀,低聲說道︰“去,幫他把擔子挑著。”憑老旱魃的身子骨就是再壓個千八百斤的頂多約等于沾了根稻草,還是不帶穗子的那種。
    “好!”王巢點頭應了一聲,上前兩步伸手一把接過索羅的擔子挑在肩頭,央金坐著的那頭在背後,正好能讓她陪主人聊天解悶,口中低聲說道︰“跟緊咯!”
    話音即落,人已經健步如飛跟上了前面的領路人。索羅站在原地呆了呆,拔腿跑了過去。
    大托寺所在的平頂山說高不高,上山的路異常陡峭難行,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路至少要摸爬三五個小時,有喇嘛帶路只要一小時就到。
    傳說平頂山很久以前是有頂的,毗盧遮那佛坐蓮翔空至此,山頂有一株成精的白椰苯花枝繁葉茂,一根斜伸出的花枝觸踫到了佛座蓮台,毗盧遮那佛心頭忽有所感,停下蓮台雙掌結印凌空拍向山巔,只听得一陣轟隆雷鳴,佛掌印把山巔拍成了齏粉,花精無處藏身皈依佛門,從此便留下了這座平頂山,也成了密宗大托寺的根基。
    平頂山周邊的山峰均是白雪皚皚,唯有這里綠草茵茵,四季如春,山中央的大托寺青磚綠瓦,朱門斑駁,寺旁的空地上已經搭好了上百個大小不一的帳篷,這些人都是先一步上山等日出的,只希望早早佔了位置能討個好兆頭。
    一隊胡子兵可不管先來後到,他們沖上前掀翻了幾個搭好的帳篷,硬生生佔了個正對寺門的好位置,幾個軍用帳篷很快搭好,呈圓圈形圍著一堆新升起的篝火。
    索羅是這里的常客,他領著王巢來到了一個近山邊的位置,這里離寺門已經很遠了,在這里搭帳篷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攙上一腳。
    徐青覺得索羅的行為有些難以理解,按常理帳篷離寺門近才有更多希望摸到骨珠,可他為什麼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索羅很快搭好了兩個帳篷,同樣在帳篷前生起了一堆篝火,架上幾根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粗樹枝,從隨身的背包里取出整塊的羊肉和各種調料小包鼓搗起了烤肉。
    徐青坐在篝火旁,眼望著烤到嗤嗤冒油的羊肉出神,身旁坐著央金,她正用一雙明亮忽閃的大眼楮打量著身邊的年輕人,他很帥氣,也很神秘,傷病的折磨讓他眉心凝著一抹不散的郁結,略顯蒼白的俊逸臉龐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他到底是什麼人?有著一段怎樣的經歷?少女的心中充滿疑問,卻又難以啟齒發問,他只是過客,能跟他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王巢望了一眼遠處的寺門,沉聲問道︰“我們為什麼不去離寺門近一些的地方搭帳篷?”他提出的疑問就是徐青心中所想的,離寺門更近明早就能先一步摸到箱子里的骨珠,機會無疑也多更大一些。
    索羅不緊不慢的翻轉烤羊肉,撮指捏了點細鹽粉均勻灑在冒油的肉塊上,低聲說道︰“很簡單,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帶央金來這里摸骨珠了,幾乎每年都一樣,抱箱子的喇嘛出寺門都會往前走上一段,大概走到人最少的位置才開始摸骨珠,我們隔得遠一些機會反而會更大。”
    王巢朝寺門前的胡子兵努了努嘴道︰“往年有這些家伙麼?剛才在山下很多人都看到這幫家伙下了窩子,那皮箱里面裝的玩意估摸著不是黃的就是花的,用來買一個名額只怕都夠了。”
    索羅從調料包里捏了點黑乎乎的粉末撒在羊肉上,苦笑道︰“每年都有暗中花錢買名額的,總會剩下幾個,希望今年央金能摸到一顆骨珠就好了,當然還有你們,趁著時間還早,吃飽了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會叫你們起來。”
    王巢說道︰“這山上山下聚集了上千人,要抽中七顆骨珠中的一顆很難,依我看只能踫運氣。”
    索羅嘆了口氣道︰“踫運氣的不止我們,來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來踫運氣,來,先填飽肚子,有人說吃飽了運氣會好些。”說完從袖口抽出一柄短刀,從烤好的羊肉上切下來一塊遞到女兒面前。
    央金伸手接過烤肉直接遞給了望著篝火發呆的徐青,低聲說道︰“來吧,嘗嘗我阿爹的烤肉,很美味的。”
    “哦!”徐青猛回過神,伸手接過央金遞來的烤肉湊到嘴邊啃了起來,索羅烤肉絕對是超一流的東西,咬一口肥而不膩,嚼一嚼齒頰留香。
    夜悄然過去,清晨的一抹余輝投射在大托寺門口,緊閉的寺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外等待的人們立刻停下了喧鬧,大家屏著呼吸靜靜等待,一時間空氣好像已經凝固。
    但凡來過幾次大托寺的人們都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即將來臨,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以前有幾個不曉厲害的家伙在寺門打開時大聲吵鬧,結果抱箱子的喇嘛直到最後也沒有給那兩個家伙機會,直接把他們排除在外,對于門外苦等的人來說無疑是最重的懲罰。
    一群紅袍喇嘛從寺門內走了出來,他們筆直前行,把所有擋在面前的帳篷什麼的一律拆除,紅袍喇嘛們這樣做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這里是大托寺的地盤。
    清理完路障的紅袍喇嘛們很自然的排成兩列,一位手捧大木箱的老喇嘛從寺門內走了出來,別看他模樣老態龍鐘,走起路來昂首闊步,連下巴也呈四十五度斜挑向漸漸放晴的天空。
    第兩千三百一十七章 老喇嘛的懷疑
    抱著大木箱的老喇嘛很傲氣,看人都不帶正眼,他好像要印證索羅的推測似的邁著悠晃步兒往前走,不少病患按捺不住疾病的折磨發出痛苦的哼唧聲,只求能讓這位報曉雄雞般驕傲的喇嘛駐足看上一眼,但對方根本無動于衷,只顧抱著裝滿骨珠的箱子緩步前行,抱著一堆死人死禽獸的骨頭儼然成了主宰人生死的判官。
    徐青坐在篝火旁靜靜望著這一幕,視線轉移到了老喇嘛手中的木箱上,里面裝著許多打磨好的骨珠,潔白的、微黃的、蠟黃的、甚至還有帶著血痂的……寺門前上千人,病患其實並不多,大多都是陪人,有親戚、有朋友、甚至還有前妻、後媽、大姨夫……各種關系錯綜復雜,基本上囊括了絕大多數現有的社會關系,能在這時候陪在身邊的都是好人。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古人的話猶在耳邊,過個幾百幾千年才會發現,做人的道理一直沒變。有人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治病名額不遠萬里來到這片寒苦之地,為的只有兩個字,希望。
    徐青視線在木箱四個頂角內掃了一掃,果然發現每個頂角內都沾著一顆骨珠,四顆骨珠打磨得圓滑無比,上面附著有一層蠟黃包漿,一看就知道是經常被人盤玩的老物件,用人的眉心骨做的玩意,想想都有些慎得慌,不過可以斷定這四顆骨珠都是真品。
    老喇嘛閑庭信步走到了離徐青等人不遠的位置停住,眼角的余光掃過央金臉龐,唇角的皺紋皮竟然牽動了兩下,頓一頓步子徑直朝篝火堆走了過來。
    “讓我們先抽!”身後傳來一聲低喝讓老喇嘛再次停住了腳步,臉上現出一絲不悅之色,循著喝聲轉頭望去,他看到了一個身穿軍裝的大胡子男人,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誰先誰後由我做主,再喧嘩你可以帶人走了。”
    老喇嘛的強勢明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軍裝男人神情一滯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好在他身旁的另一位軍裝暗暗伸手拉了他一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大胡子雙手合十對老喇嘛躬了躬身子,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就在老喇嘛轉頭的瞬間,徐青對央金招了招手,做了個耳語的手勢。
    聰明的央金立刻會意,把頭偏過去湊上了耳朵,徐青立刻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就這這時老喇嘛回過頭來,抱著大木箱緩步走了過來。
    老喇嘛抱著箱子走到篝火堆旁,低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央金,又偏頭望了一眼站在火堆旁的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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