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蕭胤聞言,也不推辭,回身命回雪取了胡琴過來。他此番來,倒是連胡琴也帶上了。這胡琴還是花著雨在那幕達大會上見到的蕭胤所拉的那一把,暗黑的琴身,親琴體極是光滑,顯見的被他經常拉動。那琴頭上雕著一只龍頭,看上去極是大氣。回雪度地坐在草地上,一手執琴身,一手拿琴弓,開始拉動。
    低沉暗啞的樂音響了起來。如同草原上吹過的風,帶著狂野。帶著豪放。回雪一邊拉動琴弦,一邊隨著樂音開始歌唱︰“總想看看你的笑臉,總想听听你的聲音,總想住住你的氈房,總想舉舉你的酒杯……走進了陽光迎來了春,看到你笑臉如此純真,听到你聲音一如此動人,住要你的氈房如此溫暖……我默默為你祈禱,我深深為你牽魂……”
    這歌聲,是北朝的情歌。
    很是豪放和豁達,樂音也是偏于激動人心的,悠揚而不失震撼。
    蕭胤率領著拿下的三大親衛。到了前方山石地面上,開始舞動。一襲紫色的緊身袍服,本就顯得身材很是矯健,他和三位親衛一起打著拍子,隨著樂音前進往夏。身婆隨著拍子款擺,足下的馬靴將堅硬的石地踏的咚咚響動,漆黑的發從額頭拂落,隨著他轉腰扭胯而幽幽拂動。那矯健的身姿,驕姜如鷹擊長空,如龍游浩海,那激烈的舞動,更是讓人看得震撼。
    其實,花著雨在西疆,倒是也學過這種舞。
    每每打了勝仗.他們也會喝慶功酒。席間。難免也會有一些娛樂的話動。像這樣的舞,受西疆那里人們的影響,他們也常常跳。
    但是,花著雨以前只是覺得,這舞,稱不上好看。只不過是人們高興之余,隨意擺動,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情緒的。
    但是,今夜,花著雨忽然覺得,健舞,也可以跳的很好看很迷人的,端看,那是誰跳了。
    她想,她是絕對跳不出,蕭胤舞姿中那種矯健那種灑脫那種激昂的。
    熊熊燃燒的篝火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冷峻的五官,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分外的俊氣,那雙紫色的眸,又為他舉了些許勾魂攝魄的魅感。
    正文 第80章
    選樣的健舞,對于南朝人是極其新鮮的。這樣的舞和樂,也是極具有感染力的。一些侍衛也忍不住在底下隨著樂音開始悄悄搖動身體,炎帝見了,笑語道︰“既然北朝太子學了我朝的劍舞,你們也上場學一學這北朝的健兒舞,不必拘禮!”
    侍衛們聞言,見皇帝一臉鼓勵的樣子,眾人便忍不住上去學著舞了起來。一時間,這圍場之中,皆是樂聲和健兒舞的踏踏聲,還有篝火的燃燒聲。
    炎帝眯著眼楮,一邊看著一邊飲酒。難得今日開懷,不似盛宴上那般拘束,底下的大臣,一邊吃著美味的烤肉,一邊飲著美酒,不一會兒,都有些朦朧的醉意。
    變故便是在這一刻發生的。
    誰也沒注意到,篝火的柴火已經快燃燒殆盡了,侍衛們正要去添火,便在此時,一陣奇異的風吹來,那篝火便撲地一下播曳著被熄滅了。
    天地間瞬間暗了下來,只有篝火的余燼和幾支火把投射著幽暗的光影。侍衛們拿了柴火忙要將篝火燃亮,便在此時,一陣陣的狼嚎聲傳了過來,听起來分外的淒厲。在山間的靜夜里,狼嚎聲其實沒什麼可擔心的,山里哪里沒有一兩只狼啊。就算是來了一群狼,他們這麼多人,卻也是不怕的。而且,圍場內的猛虎大獸早已在昨日清楚走了,是以,侍衛們也有放私。
    然而,在狼嚎聲過後,卻有另一種嗥叫,響了起來,似乎就在他們不遠處的林子里。
    回雪早已停止了拉琴,  健兒舞也停了下來,  侍衛們執了兵刃,  團團將炎帝圍住,  警惕地四處張望著。  大多數醉酒的人,  在此時,都已經醒了幾分。
    這種嗥叫聲,非虎非猿非狼非豹,但是,花著雨卻是听過的,這是人熊。她在西疆時,有一次和手下的兵士進過西疆的密林,在那里見到過這種人能,不過,當時倒並未和人熊交手。西疆當地的土人,由老輩人傳下來的,都說這人熊是上古時神農氏豢養的異獸。說人熊 大無窮,可以撕熊裂牛,但是,它又非常機智,連虎豹狼都懼怕它。據說人熊出沒所過之處,虎豹絕跡,就是野狼也是望風而逃。單個兒的行人樵夫若是遇上,那是更無生還的可能。也怪不得方才听到的狼嗥聲是那樣的淒慘。
    花著雨不曾想到,青城山竟然也有人煞這種忙獸。這些隨著炎帝左南朝帝都養尊處憂的御林軍,看來是從未遇到過人熊。或許有的人都不曾听說過, 有的嚇得握著刀劍的手微微打顫,有的倒是不知天高地厚悍勇地要往密林中沖去。
    花著雨慌忙上前阻住這些人,道︰  “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人熊全身硬如金石,一般刀糾是不能刺入的。這些侍衛貿然沖過去,無疑是送死。
    不過,  這些侍衛卻哪里會將一個小太監的話听在耳中,急著要在炎帝面前表現自己的忠心,一把推開花著雨,冷喝道︰“讓開,讓開……別阻了我們護駕。”
    就在此時,狼嗥的聲音浙浙低了下去,樹影瞳瞳的密林中,棲息的鳥兒.突然間紛紛驚飛。一只巨大的黑影從山林中撲了出來。
    今夜皓月當空,在火把和月色交織的光影中,隱約可以看到,這野獸牡碩比之黑熊還要巨大,毛發叢生的臉上,帶著一種狡黠的神氣,比之黑熊的笨拙,它卻是輕靈敏捷極了,猶如虎豹的矯健,朝著人群中撲了過來。
    而且,這只人熊非常的乘覺,似乎知曉炎帝那里人手極多,它無法得手,竟是避開炎帝,徑自撲向了嚇得臉色慘白的康王皇甫無傷。
    康王方才和皇甫無雙比試完射箭,便坐在最下首處用了幾杯酒。此時正在幾名侍衛的護衛下,坐在最外圍。幾十侍衛一見人熊撲了過來,拿著刀劍便向它刺了過去。無奈,人熊的皮肉竟是刀劍不入。刺在它身上就好似刺在石頭上一般,一個侍衛手中的劍都析成兩段了。
    “不要亂刺,人熊今身堅如鐵石,唯有下頜那撮白毛處才是它致命之處!”花著雨高聲說道,聲如流泉泄地。
    眾人似乎這才知曉人熊的厲害,有的侍衛競嚇得四散逃開。不過,皇甫無傷身畔倒是有一個侍衛武功不弱,  一直將皇甫元傷護在身後,  一邊拿著長劍向人熊身上刺著。然而,要尋機會刺人熊的下頜處那撮白毛,卻並不容易。他一邊朝人熊刺去,一邊對皇甫無傷喊道︰  “王爺,快逃啊!”
    康王皇甫無傷原本膽子似乎就不大,臉色一直都是病弱蒼白的,此時被人熊一嚇,更是蒼白無血。他站起身來,竟然慌不擇路,向著外面逃去。緊張之余,原本已經痊愈了的左腿,競又顯出幾分瘸態來。
    人熊一見他逃開,竟是撒開和它抵擋的侍衛,追上去朝著皇甫無傷背上一拍,竟是將他生生拍飛了起來。恰巧朝著花著雨飛了過來,這種情況下,花著雨忍不住伸臂,將這個少年接了過來。皇甫無傷吐了一口血,便昏厥了過去。
    花著雨抱著皇甫無傷退了兩步,剛將他放下,  一陣腥風襲來,人熊已經躍到了她頭頂。
    花著雨手中,並沒有任何兵刃防身,憑著她的輕功,要躲閃倒是可以避開,只是,她一旦避開,身後的皇甫無傷便會首當其鋒,死在人熊的掌下。
    雖然,康王是皇甫無雙的政敵,是仇人炎帝的皇子,但是,花著雨卻很清楚誰的債誰還,倒是不希望這無辜少年死于非命。
    一眾侍衛回過神來,早已經拉弓搭箭,然而,要想瞄準人熊的致命之處,卻總是瞄不堆, 如蝗般的箭矢都射到了人熊身上。那人熊因此而受了多處傷口,但也僅僅只是皮外傷而已,根本不能對它造成絲毫傷害,反而令它更加的暴怒,竟然目露凶光,  縱身朝著花著雨撲了過去。
    電光石火間,  花著雨將皇甫無傷腰間掛著的箭抽了一支出來,  緊緊捏住,暗運內力灌到箭矢之上。她高高舉起了雙臂,  箭矢被她掩藏在掌中,在旁人眼中看來,就好似要和人熊搏斗一般。但是, 以人熊那笨重的身軀,那力大如虎的凶猛,只怕,會將她的手臂壓斷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一道紫影如電般沖了過來,快的令人看不清那人是誰。
    蕭胤原本在那邊山石台上跳健舞,距離花著雨較遠。人熊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向花著雨這邊趕了過來,誰知,還不及到她身邊,便發生了這一變故。
    多了此時,要逼退人熊去卻已經不可能了。  蕭胤施展輕功,縱躍到花著雨身畔,一拉花著雨的身子,將她抱在懷里,離開卻已經來不及,只得身子一轉,將花著雨護住,用自己的後背迎上了人熊碎金裂石般的一擊。
    花著雨听到了蕭胤肩骨裂開的聲音,雖然有內力護體,但是,他依舊是受傷了。
    也便在這一瞬,花著雨手中的箭矢疾如電閃般地飛了出去,直直插入到人熊下頜的白毛處。人熊一聲嗥叫,身軀後仰,重重栽倒在地。不斷地慘嗥著,聲音越來越低,不再動彈。
    人熊下頜處,是致命弱點,是全身最柔軟的地方。可是方才,花著雨刺入箭矢的那一刻,卻分明感覺剄下頜處有一處鋒銳,好似已經有利物先她刺入到了那里。不過,眼下,花著雨卻沒有工夫去查看這個。
    她撐著身子,將蕭胤慢慢推離開身畔,將他平放在地面上,查看他的傷勢。伸出的手臂有些僵直,微微發著抖,一顆心也兀自砰砰亂跳。在戰場上,多少次都是在生死一線間,但是,她似于都從來也沒有這教緊張過。
    許多人都被嚇呆了,山野間又恢夏了寧靜。
    “你,怎麼樣?……”花著雨心頭震動地望向蕭胤,月色下,他小麥色健康的膚色听間變成慘白一片,肩頭處有鮮血滲了出來,襯得他臉色愈加白如雪,襯得他一雙繁眸遇見幽深。紫芒瀲灩的眸望著花著雨,好似要將她的眸光吸納,讓她萬般掙脫不得。唇角處,卻漾出一絲欣慰放松的笑意。
    “殿下,你怎麼樣?傷的可重?……”蕭胤的四大親衛趕到。回雪焦急地問著,流風慌忙將倚在花著雨身上的蕭胤扶了起來,撕開他肩頭的衣衫,查看他的傷勢。
    觸日驚心的傷勢讓眾人心中一驚,蕭胤卻是毫不在意地說道︰  “無礙,無礙……”只是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起低沉緩慢。似乎是不小心被觸動了傷口,他眉頭深深一凝,輕輕咳了一聲,唇角滲出一絲血跡。
    皇甫元傷也被侍衛抱了過來,炎帝忙喚隨行的御醫過來查看傷勢。整個場面有絲混亂,便在這一團亂麻之時,就听得一聲慘嗥,又一團黑影挾帶著冷風襲了過來。
    這道黑影是從炎帝背後沖出來的,方才那頭人熊被擊免,侍衛們有些放私,誰也沒料到還會有一頭人熊。而這頭人熊,看起來更加的壯碩,應該是雄的,似乎和方才那一只人熊是一對。看到自己的伴侶被擊斃,這只人熊更加暴恕凶悍,而且,它直接拍飛炎帝身後的侍衛,朝著炎帝撲了過去。
    這兩只人熊,似乎對侍衛沒有興趣,一只進攻皇甫無傷,另一只直接來對付炎帝。便在此時,炎帝身側的侍衛中,有一道黑影怒喝一聲,沖了上來,手一揚,長長的繩索揮出,纏住了人熊的雙足足踝,迫的人熊身形一滯。撲勢便緩了一緩,撲向炎帝的力道便被阻了一下,但是,縱然如此,那樣的力道還是讓炎帝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面上,吐出了一口血。
    一眾侍衛大臣慌忙迎了上去,將炎帝團團護住。
    花著雨眯眼瞧去,卻見用繩索纏住人熊雙足足踝的是姬鳳離手下三大名士之一的銅手。倒是未想到,這個銅手此時沒有護在姬鳳離身邊,倒是去保護炎帝。
    花著雨冷眼朝人群中望去,只見姬鳳離和一眾大臣都護在了炎帝周圍,長眸微眯,此時,他的臉上倒是沒有慍雅的笑意,只是神色倒也談不上什麼緊張,一臉深沉冷凝。他身側,一襲藍衣的藍冰緊緊護著他,似乎是生怕姬鳳離受到傷害。
    花著雨忍不住心中冷笑,姬鳳離哪里用的別人護著。
    這銅手的武藝確實高強,他用繩索將人熊纏住,隨手便將繩索的另一端纏在一旁的一塊尖石上。這只人熊也悍勇,怒吼一聲,伸手抓住了繩索,猛力一拽,竟然將那山石拔了起來,拖著山石,又撲了過來。
    一眾人護著炎帝紛紛後退,御林軍沖了上去,卻也不敢靠得太近,手拿著弓箭,瞄準了人熊。一陣亂箭射去,最後,也不知是誰的箭射中了人熊的下頜處,人熊慘嗥著撲倒在地。
    一場驚變,三個重要人物受了傷,御醫們一陣忙亂,眾人心中也都是惶惶然。
    夜已深,當晚要回行宮卻已經不可能,炎帝即刻命令行宮內的御林軍全部趕了過來,整夜在外嚴陣以待地守候,幾堆大篝火圍繞著帳篷也燃燒了整夜。
    花著雨目前還算是伺候蕭胤的,再者,蕭胤又是為了她受傷,所以,她還是在蕭胤帳內伺候。這帳篷是分內外兩個帳篷的,花著雨一直站在外帳內,看到御醫進進出出,心中,著實是有些擔憂的。
    最後,御醫走了。
    回雪拿了藥前去熬藥,流風說是蕭胤請花著雨進去,到了內帳,流風和輕雲蔽月都識趣地退了出去。
    帳內燭火搖曳,蕭胤靠在榻上,肩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纏了厚厚的白紗布。敷了藥,臉上神色倒是比初受傷時好的多了。所幸人熊那一掌是抓在肩頭,若是正中背上後心的話,不曉得他現在還能不能倚靠在這臥榻上。
    想起方才那一刻,真是有夠驚險的。
    花著雨坐到窗畔的椅子上,望了望他肩頭,半晌方澀聲道︰  “傷口還疼不疼?”
    蕭胤擄了一下額前亂發,方勾唇笑道︰“不疼,這點小傷,只是小意思。”言罷,他紫眸中一黯,道,“當日,我用倒鉤箭射你的肩頭,如今,我才知晚你當時有多疼。這一次的肩上,也是哥話該應得的。丫頭不要放在心上!”
    蕭胤,將往日那世對花著雨的傷害,都一一記在心里,每每,用這些回憶,來懲罰自己當日的冷酷。
    花著雨心中一陣澎湃。
    蕭胤的千里追尋,蕭胤的舍身護她,都讓她心中極是感動,選感動之中,還摻雜著一絲淡淡的別樣的滋味。
    她斂下眉睫,才掩住眸間升騰起的霧氣。再抬起頭時,她雙畔晶殼,微笑著說道︰  “殿下,你不用再為往日的事情愧疚了,當日的那些事情,都不要再提了。你欠我的,已經全部還清了。”
    蕭胤聞言,紫眸越來越黯淡。
    他不看她,紫眸凝視著燭火,仿佛用了千鈞的力氣,才吐出細絲一般的話。
    “還清了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日後兩清了,是不是?”沉默了良久,他才緩緩回首看她,低低啞啞地說道,“難道說,除了欠的,我們之間,再沒有別的嗎?”
    花著雨微微一愣。
    還有別的嗎?
    還有別的嗎?
    這句話好像是利劍,穿透了她柔軟的心房。
    “就算你不介意我們之間的親情,難道……”他哽了哽,有些話,在清醒的時候,他還是真的沒有辦法說出口。
    帳蓮內陷入了僵局。
    “你不願意跟我走,好,我不強迫你。可是你做的事情太危險!今夜,那人熊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將你放在這波瀾詭異的南朝皇宮,我真的不放心。”蕭胤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今夜之事,花著雨也知曉並非是偶然的。尤其是那兩個人熊,別的人不傷害,偏就看準了炎帝和皇甫無傷。她不認為人熊是認識炎帝和皇甫無傷的,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而今日之事,才只是一個開始,不知明日,朝中會有怎樣一番風雲變幻。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想你能才出來我在做什ど事,我若是不做,我就是活著,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所以,你不要阻攔我,如果……如果……事情辦好了,他日,我或許,會去北朝找你的!”花著雨垂下眼睫,掩住眸間的情緒,緩緩說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走的。
    蕭胤轉首望著她,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驚喜,讓他的一雙紫眸,灼亮的令人心驚。他以為花著雨根本就不屑于他這個大號,她以為她會將他們之間的關系撇清。未料到,她竟願意回去找他。
    他伸出大手,包住花著雨縴細修長的玉手。
    “藥來了。”回雪端著藥掀簾走了進來。
    花著雨忙站起身采,將床榻前的座位讓了出來,卻不想回雪卻根本就不坐,而是將藥碗遞到花著雨手中,笑吟吟地說道︰“公主,今日殿下可是為了您受傷的,您就辛苦一下吧!”
    花著雨無奈地接過藥碗,只見一碗黑濃的藥汁,她凝了凝眉頭,遞到蕭胤面前,道︰ 良藥苦口,您就喝了吧!”
    蕭胤卻是紋絲不動,紫眸凝視著她,勾唇開懷的笑了,道︰  “你做了這麼久的太監,還不知如何要病人喝藥嗎?”其實,他內心是愉悅的,若是花著雨很熟練地喂他藥,他恐怕會不悅了。最起碼,這說明,在宮里,花著雨並未喂過別人藥。
    花著雨的確是從未干過這樣的話,以前在軍中沒有,進了宮,皇甫無雙那邊伺候的人多了,喂飯喂藥這樣的事,倒也輪不到她。
    說起來,喂人喝藥,倒是頭一遭。
    花著雨蹙了蹙眉頭,看到蕭胤右肩的傷口,他連手臂恐怕都抬不起來。她勾唇笑了笑,用勺子舀了一勺藥,吹了吹,送到了蕭胤的嘴里。
    蕭胤忙張口飲下,花著雨喂得快,蕭胤也喝的快,看的回雪在一旁不斷地皺眉。
    一碗藥,不一會兒便見了底。
    第二日一早,花著雨便听說炎帝和皇甫無傷的傷勢都已經穩定住了。不過,炎帝畢竟年紀不輕了,身子骨原本就不算很好,昨日人熊那一拍,卻還是傷了內腑,簡直受了寒又受了驚,一世其他的病便也乘勢侵蝕了他的身子。
    這一次炎帝只得在青江行宮呆著養病了。
    而朝中的政事,炎帝卻是托給了同樣受傷的康王皇甫無傷代理,由左相姬鳳離,還有溫太傅,以及聶右相聶遠橋做輔政大臣。
    太子皇甫無雙,就好似被他遺忘了一般。
    花著雨心中知道事情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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