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咳咳!”這時,柳仙仙的聲音傳來,夏芍一抬眼,對上這妞兒來者不善的目光,“我說某些人,這都要轉學了,還打算在外邊野著,不回宿舍?我可告訴你,勒令你過了今晚就搬回去住!要是這最後兩個月再不陪陪我們,你走了以後,我們就當沒你這人!再見了你,就把你當路人,全當不認識!”
    柳仙仙可不管夏芍的父母在一旁,也不管徐天胤和龔沐雲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甚至柳眉一豎,盛氣凌人。
    夏志元和李娟也不誤會,過年過節的時候,他們都從女兒嘴里听說過她這些朋友的事,對柳仙仙的性子還是知道的。她也就是嘴上得理不饒人,其實是個好孩子。
    胡嘉怡卻在一旁使勁地拉柳仙仙,意思是她太沒禮貌了。但邊拉邊看向夏芍,目光也帶著期盼,跟著勸道︰“是啊,芍子。回來吧,陪我們再住段日子。”
    這種人多的場合,苗妍向來是靦腆的,她一般不發表意見,這回卻是在一旁也一個勁兒地點頭。
    夏芍看了幾個朋友一眼,這才笑了,打趣道︰“一年不回宿舍,你要挾恐嚇的功力見長。我向來是不怕人恐嚇的,這回算是怕了你。行了,過了今晚,我安排安排。”
    反正她這一年在修煉上已很努力了,也不差這幾天,她所差的只是契機,而這契機可遇不可求,除了等,沒有別的辦法。既然如此,回去陪陪這幾個朋友也挺好,去了香港之後,大學之前怕是見不到了。而且,讀大學說不定也是各奔東西,再想有如今四姐妹齊聚的時候,只怕就少了,能珍惜一日是一日吧。
    “等我安排安排事情,還得跟學校打聲招呼,三天以後我回宿舍。”
    夏芍這麼一說,胡嘉怡和苗妍就抱在了一起歡呼,柳仙仙這才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模樣。
    夏芍跟朋友們玩笑的時候,不管玩笑開得有多大,徐天胤向來不插嘴。反倒是龔沐雲頭一次見夏芍與朋友們相處的模樣,不由笑看了她一眼。
    夏芍接收到這目光,這才看向龔沐雲,“龔大當家的,在青市住幾日?”
    龔沐雲一听便笑了,鳳眸微挑,流光華斂,問︰“你想留我住幾日?”
    “那是自然。”夏芍大方點頭,卻是說道,“不然,我怎麼跟你談新納地產公司的事?”
    夏芍一提新納地產公司,夏志元就趕緊看向女兒,很是擔憂。既怕她說的是公司交接的事,又怕她是想拒絕,觸怒了龔沐雲。
    卻不想,龔沐雲問都沒問是商量哪方面的事,很好說話地點頭,“好。那我就住兩天。听說你那處私人會所住著不錯,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要間房?”
    “龔大當家的擺明了是要給我送會員費來的,我哪兒會把顧客往外攆?明天吧。”夏芍擺明了他要住可以,但是要收錢。
    龔沐雲自然不缺那幾個錢,只是搖頭輕笑出聲,看起來頗為無奈。不由想起當初兩人在東市福瑞祥店里初見之時,她與那時候想比,資產不知翻了多少倍,結果還是這麼財迷。
    與龔沐雲約好了見面談公事的時間,夏芍便又陪著父母去挨桌招呼賓客了。招呼了一圈回來,見徐天胤果然是吃得不多,夏芍便借機給朋友們布菜的時候,多夾了些菜給他。也不管龔沐雲和朋友們在一旁看著,只囑咐一句,“師兄,吃飽。”
    “嗯。”男人簡潔地答一句,低頭吃飯。
    夏芍這才又轉身走了。
    這一晚上的生日宴,因為有龔沐雲的突然到來,賓客們雖然在夏志元和夏芍到來時,紛紛笑著恭賀,但隱隱還是有些涌動的氣氛。
    可想而知,明天省內圈子里又得刮一陣強風。
    只不過,這風不管怎麼刮,夏芍是打定主意不要這家地產公司的。
    夏芍的這場成人禮的生日宴席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散,除卻龔沐雲不說,基本還算圓滿的。至少就儀式來說,舉行過之後,夏芍在心境上還是很有些感慨的。
    在散席的時候,夏志元和李娟張羅著送賓,龔沐雲自然是走在最前頭,他姍姍離去之後,其他賓客才一一道別。柳仙仙和元澤等人是最後走的,走之前也不忘囑咐夏芍,不許食言,三天後必須回歸。
    直到把朋友們也送走了,只剩下殘羹剩飯的宴會廳里,除了徐天胤,夏家人聚在空蕩蕩的大廳里,臉上的各種神色這才顯現了出來。
    夏志元第一個開口,問女兒,“你怎麼認識的安親會的當家?他送這麼大的禮來,你怎麼辦?”
    夏志梅、夏志濤兩家人也盯著夏芍,豎著耳朵,都想听听夏芍是怎麼認識的龔沐雲。自家這佷女,太有本事了!
    “機緣巧合遇見的,沒見過幾面。”夏芍才不細說,但看父親听了這解釋顯然是不滿意,又要再問的時候,夏芍又趕緊補充,“爸,您放心吧。這公司我當然不會收,明天我就跟他說去。您也不用擔心我會得罪他,這事怎麼辦,我心里有數。都現在了,您還不信您女兒?”
    李娟對這些事,從來是沒有主意的,她只看向丈夫和女兒。夏志元連連擺手,“明天跟他談?在哪兒談?你那個華苑私人會所?就你們兩個人?不成不成!”
    夏志元很警覺,明知那小子對自家閨女的心思不純,怎麼能放任他們兩人在一塊兒談?他警覺地眼珠子一轉,看見徐天胤後不由一愣,然後招手,“小徐啊,你來。伯父問問你,你明天回軍區不?要是不回,伯父拜托你件事。那小子跟你師妹在一塊談事情,伯父不放心,要不……你去幫忙護護航?你是她師兄,有你在一旁護著,伯父放心。”
    他這會兒早就把初見徐天胤時的警覺給拋到了腦後,這兩年的相處,雖然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但是比起龔沐雲來,徐天胤更讓人放心多了。
    徐天胤點頭應下,夏志元這才舒心了,張羅著老人回房間休息。
    一旁的夏志梅、夏志濤兩家人卻還沒反應過來,張著嘴不知要說什麼——那可是一家上市公司啊!多少資產啊!人家白送的,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這個姓徐的是什麼人?
    他們雖然是有話想說,但好在這時候比以前有自知之明,不太敢攙和夏志元家里的事,因此再可惜那家公司,也只得乖乖閉著嘴,沒有多言。他們知道,今天若不是夏芍的生日,尋常跟這些省內名流的宴會,也壓根不會叫他們。小芍子就要去香港讀書了,以後還會走得更遠,經過今晚的宴會,他們算是切身感受到,夏志元一家,確實跟從前再不一樣了……
    幾家人各自回了房間,這次夏志元也來了,李娟就沒要求跟女兒一起睡,只把她送回了房間,問了問晚上吃沒吃飽,又說了幾句知心話,就囑咐她早點睡了。
    李娟走後,夏芍卻是沒急著睡,她先打電話叫服務員送了點宵夜來,然後就在屋里等。果然沒一會兒,某人很自覺地來了她房間。
    先看著徐天胤吃了宵夜,直到他吃完了,夏芍才兩手一攤,要禮物,“師兄,我的禮物呢?”
    徐天胤的禮物,夏芍並沒讓司儀當眾讀,也沒讓他拿去宴會廳。她總覺得,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跟其他人不同。只有他的禮物是她最想要的,私下里才溫馨。
    看著她攤開的手,笑眯眯的眼眸,男人默默從身旁拿出一個袋子,然後低著頭開始從里面拿東西。
    一只方形的扁扁的禮物盒被拿了出來。
    夏芍一看那盒子,就能猜出里面是首飾。這是明顯的首飾盒,應該還是一套的。夏芍笑著接過來,剛要打開,就見徐天胤的手又伸進袋子里,又拿出一只方形的禮物盒,放到了茶幾上。
    夏芍一挑眉,又一只首飾盒?送她兩樣?
    但她眉頭剛挑起來,徐天胤已經從袋子里又拿出了一只包裝好的禮物盒——方形!扁的!還是首飾!
    夏芍愣了。
    但是,接下來她就變成了呆木。
    徐天胤把第三件禮物放到了茶幾上,也不看她,只低頭注視著袋子里,繼續往外拿。
    拿啊拿。
    拿得夏芍的目光從怔愣到呆滯,從呆滯到扶額,最後默默低頭想笑——那什麼,為什麼她會覺得師兄今晚拿著的袋子是小叮當的口袋?他到底要掏口袋淘到什麼時候?
    就在夏芍忍不住,想伸手把徐天胤手中的袋子搶過來,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多少東西的時候,他終于拿完了。
    夏芍一瞧茶幾上,平整地鋪了一排禮物盒子——一、二、三、四、五、六!加上她手上的,一共六件!
    夏芍默默盯著桌上排排放好的首飾盒子,而身旁的男人則默默盯著她。
    于是,夏芍忍著笑,開始拆禮物。
    不出她所料,方盒拆開,里面確實是首飾。一套翡翠首飾,項鏈、耳環、戒指、鐲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接下來的禮物夏芍也沒猜錯,確實都是首飾,全是一套一套的,項鏈、耳環、戒指、手鏈或是鐲子,總之都是齊全。但越是拆,夏芍臉上的笑容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滿眼感動的神色。
    她不是感動這些首飾價值不菲,她現在的資產,也不缺這些首飾,而且她平時也不怎麼戴。她感動的只是這些首飾打開之後,除了翡翠的,還有水晶的、珍珠的、藍寶的、紅寶的,最後一套是瑪瑙的。
    這些首飾,她曾經跟他提過。就是當初華夏集團聖誕舞會的那晚,龔沐雲送了對珍珠耳釘給她,徐天胤為此有些吃醋,她便興起了逗他的心思。那晚她說,她缺翡翠的、水晶的、珍珠的、藍寶紅寶瑪瑙的,還缺青白碧墨羊脂玉的。
    那時只是開玩笑,而且她也說了是開玩笑的,她並不在乎這些,沒想到他還是上了心。
    夏芍眼神感動,禮物貴不貴重她不在意,這番心思卻是千金難換。
    “還有。”徐天胤這時出聲,低頭看袋子,從里面又拿出一件盒子來,這才把空袋子丟去了一旁。
    夏芍沒想到居然還有,她頓時愣住了,目光投到徐天胤的掌心,那里拿著的盒子跟首飾盒明顯不同,是檀木盒,很精致,也沒包裝,只這麼看著就挺漂亮的了。
    盒子還沒打開,夏芍便感覺到了什麼。她的心忽然激動了起來,久久沒動。
    男人親手把盒子打開,送到她面前,夏芍的眼圈霎時就紅了。
    盒子里,一套雕得精致的十二生肖玉件,羊脂玉的料子,油亮溫潤,最重要的是這一套生肖玉件蘊含著濃郁的金吉之氣,儼然一套法器!
    這套法器的吉氣,一點不比夏芍當初拜師時,師父唐宗伯送的那只玉葫蘆的吉氣少,雖然沒有清末那九件玉羅漢的雕件蘊含的吉氣豐厚,但也不錯了,它勝就勝在齊全,吉氣也不錯,很難尋的一套法器了!
    而這套十二生肖的法器,是夏芍剛來青市讀書的時候,跟徐天胤外出就餐時,隨口提的要求。那時兩人還不熟,徐天胤送了她一對親手磨的碧玉鐲子,她便逗他,要他尋塊好玉,親手雕好,最好是十二生肖,再找處風水寶地養成法器給她。那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苛刻,沒想到他一口一個好地應了。這事兒後來就這麼過去了,她甚至連想也沒想起過。兩年了,他居然記得。
    夏芍紅了眼圈,捂著嘴不知說什麼好。
    男人卻將禮物放去桌上,手臂一圈,將她擁在了懷里,聲音有些沉,有些悶,埋在她脖頸里,“你想要什麼,我給你。”
    夏芍一听眼圈越發紅,卻忍不住笑了。他果然還是不爽今晚龔沐雲把新納地產公司送給她的事,雖然明知她不會要,這男人還是吃醋了。
    但夏芍悶笑過後,卻是垂下眼眸,帶著感動,輕輕說道︰“我想要你。”
    沙發里,一身淺粉旗袍的少女垂著眸,臉頰漸漸染上薄紅,雖然聲音極輕,在安靜的酒店房間里但清晰而堅定。
    抱著她的男人身子一僵,連氣息都是一窒,身體的溫度卻明顯熨燙起來。
    房間里的氣氛明顯有些壓抑的涌動,夏芍卻在這時輕笑一聲,推開徐天胤,“但不是今晚。”
    今天太累了,而且父母也在,明天一早就要起,萬一被看出什麼來那就糟糕了。最重要的是,這里是酒店,不是自己的地方,她有種不安心的感覺。雖然今晚或許會很完美,但對她來說,完美就是在她想在的地方,在她期盼的時候,能夠全身心的投入,這樣才不辜負自己的決定,也不辜負她認真對待的人。
    徐天胤應當也知道今晚不合適,所以他進屋到現在一直沒表現出什麼來,只是剛才被她那麼一說,是個男人都受不了。而她居然在明示之後來了一句“不是今晚”。
    男人看著面前眼圈還有些紅,臉蛋兒也粉紅的少女,她眼眸已彎了起來,笑容嬌俏帶著趣味。男人眯了眯眼,決定先攢著,起身去浴室放水給她了。
    這晚,兩人相擁而眠,對夏芍來說,這個十八歲生日的夜晚,已經是很完美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李娟來敲女兒房門的時候,徐天胤自然早就走了。吃過早餐之後,夏家人一起回東市,夏志元和李娟本想留下來,等夏芍跟龔沐雲談穩妥了之後再走。但夏芍卻讓父母一起送爺爺奶奶回去,她處理完這件事再給父母打電話。
    夏志元和李娟想著這事可能一天處理不完,于是就只得先回去了。畢竟桃園區里,唐宗伯腿腳不便,他們出來日子長了,夏芍還掛念。
    把父母親人送走之後,夏芍便和徐天胤去了華苑私人會所。而兩人到了的時候,龔沐雲早已由服務人員辦理了手續,在房間里等夏芍了。
    徐天胤並沒陪著夏芍一起進去,只是去了旁邊房間。今天來談的是公事,她公司的事,他向來不過問。夏芍對此只是一笑,要是兩人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她怎會今生認定就是他了呢?
    華苑私人會所的貴賓向來是獨享貴賓房間,可以帶朋友來,但辦理了手續之後,這房間就屬于私人的,只有本人到了,房間才會打開。天字樓、人字樓,沒什麼區別,但這一年多以來,房間沒剩下幾間了。
    房間里的布置每一層都各有風格,雖顧客喜歡挑選。龔沐雲的房間布置帶些自然的小園藝景觀,軟榻,屏風,也不是特別傳統復古,但卻是悠然寫意。
    夏芍到了的時候,龔沐雲正沏著茶,他與昨晚不同,又換上了白色的唐衫,見夏芍進了,便坐在茶桌後笑道︰“景致不錯,空氣也似比外頭清新許多。听說,這里面布了風水局?”
    “自然。這會費我也不是白收的,貴有貴的道理。”夏芍邊說邊走過去,坐在了茶桌對面的圓凳上。她開門見山,直道來意,“我們來談談新納地產的事吧。”
    龔沐雲听了也沒抬眼,悠閑給夏芍斟上茶,慢悠悠笑道︰“可真心急。巴不得早點把新納地產還給我吧?”
    夏芍一挑眉,看來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收,“既然龔大當家的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好說了。俗話說,無功不受祿。用在這兒雖然有些不太恰當,但是卻是這麼個意思。新納地產是安親集團收購的,我沒花一分錢,一分心思,豈有白受之理?龔大當家的能來我的生日宴,我已經是很高興了,這禮我卻是不能收的。”
    “我記得上回跟你說過,禮的事,你看它重它便重,看它輕它便輕。對我來說,不過是家公司,送給朋友的生日禮物,我原沒把它看這麼重,沒想到你倒挺看重。”龔沐雲垂著眸,看不清神色,只是語氣依舊悠閑,與人聊天一般。
    夏芍趁他沒看見,翻了個白眼。那能一樣麼?之前的耳釘,和那件紫檀香的掛件,不過是小東西,如果說是朋友之間相贈,不收倒顯得矯情。但這麼大一家上市公司,早就超出朋友互贈禮物的程度了吧?涉及這麼大的一筆資產,自然要撇清。
    這一次,夏芍不像上一次那樣順著龔沐雲來了,她只問︰“我只想問問,這家地產公司,龔大當家的是一開始就打算收了送我,還是臨時起意?”
    龔沐雲聞言這才抬起眼來,瞅著她,不答反問,“你說呢?”
    夏芍對他這麼不直接略微蹙眉,她的猜測,自然是一開始就打算收了送她的。以安親會的資產,金達地產這點家底兒根本就不值一提,龔沐雲沒必要花一年多的時間去處理這麼家公司。
    “你怎麼突然間盯上曹立了?”夏芍換了個問法。既然她猜測龔沐雲是一早就打算把金達地產送給她,那為什麼是金達地產,而不是別的一家什麼公司?她懷疑他是沖著曹立去的,而這懷疑不是空穴來風。畢竟那年過年的時候,夏志偉和夏良父子,是借東市安親會堂口的勢力給扣下的。高義濤跟龔沐雲報告了也不一定。
    龔沐雲听了眼底不免露出淡淡的贊賞,這回沒繞彎子,“我听說,他給你惹了些麻煩,讓你有些不快。”
    果然!
    夏芍微微垂眸,“我可以問問,龔大當家的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麼?”
    對此,龔沐雲倒沒直接回答,反而有些答非所問,“到現在,你對我的稱呼還這麼生疏。我以為,我們之間經歷過生死,早就是朋友了。”
    夏芍微愣,卻是借著這話說道︰“既然是朋友,那麼曹立的事,你能幫我出口氣,我已經很高興了。金達集團被收購,我也看了場熱鬧,算是很出氣了。至于被收購之後的公司是誰的,我一點也不在意。既然是你出的力,這公司理應是你的。朋友之間,最好還是別涉及這些資產一類的事,我認為這樣純粹些。”
    “你不在意?”龔沐雲垂眸笑問,“既然是朋友,就別瞞我了。你有意地產行業吧?艾達地產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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