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節

    “怎麼,方大小姐是想填補我身邊的空白,還是想給我介紹幾個美女?”秦瀚霖笑了起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嘲諷。
    方筠看著他那嘲諷的目光,心底一痛,腦子一熱,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倒不介意重新開始。”
    秦瀚霖聞言臉上的笑容動都沒動,只轉過身,一桿將球揮出,冷風掃了方筠一身,“抱歉,我介意。”
    方筠盯著他的背影,把他的拒絕瞧得清清楚楚,心底只覺酸楚,不由自嘲一笑,眼里帶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不甘,“是啊,你當然介意。你現在口味變了嘛,專愛看人冷臉,越是對你不理不睬的、凶聲惡氣的,你越喜歡。”
    秦瀚霖倏地回身,方筠頓時愣住。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不僅冷,還帶了厲。暖陽落在他身後,他的臉在陰影里,眉宇間像罩了寒霜。
    方筠怔住,隨後心底便涌起說不清的酸楚和怒氣。她是見過張汝蔓的,不覺得這女孩子有什麼特別,也就是年輕些,有些一股腦兒的沖勁。說白了,就是沒經歷 練,不知天高地厚。論家庭論身手論資歷,哪樣比得上她?當年確實是她對不起他,可她在國外也掛念了他十年,如今回來,他的心要是在一個比她優秀的人身上, 她或許也沒現在這麼難受。可他的心在一個與她性情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身上,這是在報復她,告訴她,他完全不在乎她了,還是說他真的是真心?
    她倒寧願相信他是在報復她,因為他這些年來身邊那些女人,來來去去都是跟她的性情相像的……可也正因為這樣,他身邊就這麼一個不一樣的,她才覺得慌……
    她查過了,他們認識四年,沒交往過,甚至交集不多。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讓他做了那麼冒險的事,以至于現在被牽連,停職查看在家。她太了解秦瀚霖,他 少年時期就已是老成心思了,油滑得他家老狐狸都沒轍,誰也別想抓住他的把柄。他唯一一次冒險的舉動是為了她,而她出賣了他……時隔十年,他再次為一個女人 冒險,她怎能不知他有沒有真心?
    眼看著秦瀚霖的臉冷了下來,方筠心中更加確定,也更酸楚。她到底是方家千金,自幼嬌生慣養,大小姐脾氣磨不盡,一見秦瀚霖冷了臉,她的脾氣也上來了,不由一笑,比他之前還要嘲諷,“我猜,這該不是男人的征服欲吧?”
    “方小姐這些年在國外學的本事,我看都99999用在我身上了,真是榮幸。”秦瀚霖不答,反倒笑了起來,笑意卻不在眼里,“既然這麼喜歡推理,那就繼續。我在這方面不擅長,就不奉陪了。”說完,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便走。
    “秦瀚霖!”方筠怒氣沖沖轉身,她在國外這些年,耐性已磨得比當初好太多了,但在他面前,還是忍不住。
    秦瀚霖卻當真停了下來,只是沒回頭,聲音透過背影傳來,冷淡,“還有,方小姐既然這麼消息靈通,不如把你的情報網用在別處。想查什麼,自己去查。別查來查去,又查到我這里。”
    方筠一怔,看著秦瀚霖走遠,神情懊惱間有些復雜。他果然還是知道她找他來干什麼的,他還是那麼敏銳……只可惜,她總被他攪亂心情,連正事都沒提。
    ……
    方筠從秦瀚霖這里什麼消息也沒得到,方家在軍區那邊卻得到了一個消息。
    徐天胤不在軍區已有一周時間。
    他不在軍區本不是什麼稀奇事。自從他回國就職,一些檔案公開,許多人才知道他以前是在國外執行任務,功勛累累。也因此,一些老狐狸知道,有時軍區里鬧出一些動靜,比如他去地方部隊公干了一類的事,可能只是障眼法,實際上他是又出國任務去了。
    這次如果軍區還是鬧出類似的動靜,一些人也不會太在意,讓人起疑的是,徐天胤這回是請假。請的是什麼假,多長時間,誰也不清楚。
    徐家的家風,無論是軍界還是官場,容不得家中子弟有仗勢胡來的事,更別說因私誤公。當初王家雖然是敗落了,但王老爺子當初的舊部還盯著徐天胤,這次瞧著動靜不對,便四處打听是怎麼回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徐康國去香港也是秘密行事,但還是被一些老狐狸听見了點風聲,還听說徐康國前兩天回來,身體不太好,這幾天醫生就沒敢離了他身旁。
    方家與王家以前的舊部有些來往,一听這消息,便趕緊告訴了姜正祈。
    姜正祈深知以徐康國的身份,近些年非有重要的國事訪問,他輕易是不外出的。他外出,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但是這兩天沒見有什麼報道,且他是瞞著人出去的,顯然是為了私事。
    什麼私事,能讓這位老爺子外出?
    姜正祈雖然查不出來,但也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且不說徐家老爺子的奇怪外出,他都回來一個星期了,肖奕都敗得那麼慘,姜家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他原本還以為,夏芍會找姜家的麻煩,結果她一點動靜也沒有。
    徐家那邊查不出什麼來,姜正祈便想到了查夏芍。
    夏芍臨走前把自己的行程等事告知了手下大將,孫長德等人雖不會將事情告訴集團上下所有員工,幾個要緊的經理還是要說的,尤其是京城的方禮和祝雁蘭。夏芍 在京城讀大學,沒事就去公司,她長時間不露面,也瞞不住他們。可是事情這一透露,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了,連徐康國外出的事都能有風聲傳出來,別說這件事 了。
    姜正祈很琢磨不透,夏芍和肖奕踫面的那天下午就走了,而且要一去三個月?這顯然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姜正祈雖然不知是什麼事,但他也心里松了口氣,暗覺天不亡姜家。夏芍這一離開,至少他不用擔心會有人在背後用那些神秘的法子毀了姜家了。
    三個月,國內官場的這場風波肯定能定一定,也給了他時間找出救姜家的法子。
    只是這個法子不是那麼好想的,姜正祈還沒想到什麼招,令他的意外的是,肖奕找上了他。
    肖奕沒死!
    接到電話的那一瞬,姜正祈說不出的驚訝,而肖奕要見他,他當然不會拒絕。兩人就約在了市中心的這家酒店見面,但肖奕在听了姜正祈給出的消息後,似乎並不驚訝。
    姜正祈等了半天,見肖奕只喝茶不說話,看不出在想什麼,便接著笑了笑,“夏芍也不在京城。她在和肖先生踫面那天下午就訂了機票,帶了兩個人去西邊了。打听不出來她要去干什麼,但是听說要去三個月!”
    說話間,姜正祈又掃了肖奕垂著不動的右臂一眼,那里下半截明顯是空空如也。再看肖奕的臉色,他雖半低著頭,但氣息明顯給人的感覺比前幾次見面陰郁得多。果然,那天在他面前夸口說夏芍活不過當天,結果自己差點當天死在人家手里,換成誰,心里都是要憋著一口怨氣的。
    正瞧著,肖奕把手里的茶喝了,抬起了頭來。
    這一抬頭,倒把姜正祈給驚了驚。肖奕豈止是從前陰郁了些,他眼下烏青,眼窩和兩頰都有些下陷,抬眼間眼底可見血絲,陰郁中帶了幾分邪氣。
    “我知道。”肖奕一開口,聲音也比以前沉些。姜正祈這樣出身、見慣了場面的人,竟然屏息,有些不太敢跟他對視。
    但姜正祈還是愣了愣,“肖先生知道了?”
    肖奕怎麼知道的,姜正祈無從知曉,反正不外乎他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但想來也確實,如果肖奕不是知道夏芍不在京城,他哪里敢聯系他?就不怕一出現,再被夏芍堵個正著?一次能逃了命去,再來一次,未必還能有那好運氣了吧?
    當然,這話姜正祈不敢說。他只是松了口氣,既然肖奕什麼都知道了,又主動找上了他,那他肯定是有主意了,“肖先生想打算怎麼辦?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姜家,我可以救。”肖奕直截了當地丟出一句令姜正祈怔愣的話。
    怔愣過後,便是驚喜。姜正祈這些天也在琢磨著怎麼救父,但官場上那些手段到了這個時候總是制肘太多,肖奕肯出手,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肖先生如果能救姜家,姜家自然不會忘了肖先生的恩情!”姜正祈起身,先給肖奕鞠了一躬。肖奕不會無所求地幫姜家的,他知道,他肯定有想要的東西。
    肖奕卻嘲諷地一扯嘴角,“我能救姜家,就是不知道姜家有沒有膽量擔起我給的富貴。”
    姜正祈一怔,抬起頭來,都忘了直起身。
    肖奕卻沒有解釋,只是又一笑,譏嘲里帶了漠然和涼薄。
    擔不擔得起,或者有沒有命擔又怎樣?他救的不是姜家,只是跟夏芍的一個勝負,一個了結。哪怕這個了結的代價是撼動國運,橫遭天譴,或者拖著姜家一起,他也要做。
    現如今對他來說,抱負,野心,已經不敵一個瘋狂毀滅的欲望。
    在他死之前,他會拉上所有擋了他曾經抱負的人!
    ☆、第五卷 國士無雙 第四十五章 京城亂局
    姜正祈想問肖奕的話是什麼意思,肖奕卻沒有正面答他,只道︰“你回去等著吧,四十九天之後,就是你們姜家翻身的時候。”
    姜正祈一驚,想說四十九天是不是太久了點?夏芍已經走了一個多星期,就算四十九天之後姜家能翻身,留給姜家的時間豈非只有一個月出頭?那點時間能干什麼?
    但這話姜正祈沒敢說出來。他知道,如果讓姜家來動作,未必能救了父親出來,肖奕既然肯出手,人出來總比在里面強。到時候若是夏芍回來知道肖奕還活著,她總該先找肖奕算賬……
    兩個人各懷鬼胎,事情就這麼定下來。姜正祈鄭重地謝過肖奕,也沒問他要用什麼法子讓姜家翻身,只管回家等著。
    等四十九天之後。
    姜正祈卻不知道,自他走的這天起,京城紅牆之內,百年未動過的龍氣,緩緩而動……
    香港。
    半山老宅里,身穿道袍的俊逸男人緩緩從風水陣中起身,沐著晨陽,在充裕的海龍氣了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京城方向。
    身後傳來輪椅的聲音,鶴發白須的老人由弟子推著出來,臉上盡是疲憊,仰頭望向京城方向的眼卻眯了眯,“這是……”
    京城龍氣有異!雖然很緩,但是到了他這等修為,還是能感覺得到。
    如今京城中玄門的弟子已全部撤出,有本事能動得了京城龍氣的人,除了肖奕不會有第二個人。但他修為尚未大乘,想要自如地調動天地元氣尚且不能,可若是布陣還是有可能的。
    但唐宗伯還是目光閃動,“他竟敢動京城龍氣,他想干什麼?”
    無量子笑著轉身,晨陽映進他澄澈的眸中,微染金色,干淨而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他想干什麼,我們現如今也管不了了。不如他干他的,我們顧我們的。一天天數著日子,等昆侖那邊的消息就好。”
    這話很實際,玄門現如今,確實是沒有多余的人能顧得上京城了。
    眼下,無量子同他兩人身在老宅,一力護持著徐天胤。張中先前兩天點了幾個好手,出發去昆侖尋夏芍去了,如今老風水堂里跑內跑外的都是些年輕弟子,由丘啟強和趙固兩個人帶著。半山老宅這里看顧的只有海若一人。
    海若雖沒敢將夏芍懷孕的事告訴徐康國,卻沒敢瞞唐宗伯。夏芍此去昆侖,三月能不能歸且不說,她有孕在身,若是出個什麼事,海若可不敢擔欺瞞掌門祖師的罪 名,只能將事情據實以告。唐宗伯得知後,又驚又喜又憂,張中先也差點沒跳起來,回過神來撒丫子就往外走,要去老風水堂點幾個人,跟著他一起去昆侖。還是唐 宗伯沉穩,先將他給穩住了,瞞過了徐康國在香港的幾天,待他前腳一回京,張中先後腳就帶著人走了。
    無論夏芍三個月能否進境,這次去的人都必須護她周全。
    夏芍走的時候,張中先一行人都在京城,他們知道夏芍從哪里進昆侖,所以不會很難尋她。算算時間,他們這時候應該到了昆侖山下了。
    唐宗伯望著天空,看看京城的方向,又看看昆侖的方向,悠長地嘆了口氣,蒼老的眼中憂心不減。天胤的情況目前還算穩定,只是一直沒有神智,全靠風水陣引來海龍氣維持著,但無量子估算得不錯,他的身體情況,頂多能維持三個月……
    夏志元夫妻目前還以旅游的名義被留在香港,三個月,大概是瞞不住他們夫妻的……
    唐宗伯悠長地嘆了口氣,哪怕是瞞不住他們夫妻,也不能讓他們回去。看這情況,那邊肖奕不知要出什麼ど蛾子。
    京城的龍脈自從最後那一個王朝的結束,龍氣已所剩無幾,如今除了龍脈山上的,剩下的都在紅牆大院里。如今只能感覺到肖奕動了京城的龍氣,卻不知他動的是哪里的,要做什麼。
    盡管不知,自這天之後,京城方向的龍氣動勢卻一天比一天烈,一天比一天讓人瞧著心驚。
    唐宗伯每天在房間里照看過徐天胤,都會出來對著天空看上一看,一次比一次看得時間久,一次比一次眉頭皺得緊。
    直到第四十九天清早,金烏剛從海平面上升起,無量子便從盤坐中睜開了眼,清澈的眼底被海邊金烏映出一道金光,海風拂來,身後的金鈴清脆作響,院中的海龍氣卻隱隱躁動不安。
    屋里,唐宗伯感受到異樣,令海若急推著出來,一出來便習慣性往天空看,只見那邊方向雖還晴空萬里,卻隱隱泛出青烏。這段日子一天比一天躁動的龍氣出奇地平靜下來。靜,卻隱隱覺得壓抑,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海風里都透著幾分不祥的肅殺。
    “嘶!這是……”唐宗伯捻著花白胡須,還沒把話說完,無量子便將目光從京城方向收了回來,笑了笑。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他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只是目光收回前笑著看了眼昆侖方向。隨後便閉上眼,調息陣中海龍氣去了。
    唐宗伯只看了他一會兒,便轉著輪椅快速回了房間,打電話去了。
    ……
    也正是這天,京城極少數的高層知道,上頭那位莫名病了。
    這病來得有點急、有點重,醫生方面說是操勞過度,身體各方面都沒有大問題,只是有點高熱,退了就好了。事實也確實像醫生所說,三天後便沒了事。
    但上頭那位身體是沒了事,京城的風向卻忽然變了。
    起先,是對姜系人馬的調查漸漸停了,已經查出來的貪腐官員被處理了些,剩下的人皆松了口氣,暗道這場風波總算是要過去了。唯有秦系的人有些意外,雖然心中跟明鏡似的,知道不可能把整個姜系都打壓太死,可這才幾個月,這場風就停了,似乎比預期早了那麼一些……
    但接下來還有更令人想不到的,姜山被放回了家中。
    他是被暗著放回來的,下面的人並不知情,唯獨高層的那幾個人知道,但心里也是很納悶,因為沒有幾個人清楚為什麼會放姜山,他的罪名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 就算姜系的打壓結束,姜山該伏法還是要伏法才是。其中有幾家想接替姜家的更是郁悶無比,紛紛打听怎麼回事。但就連秦家也不清楚其中詳細情況,秦家老爺子秦 馳譽甚至去問了徐康國,連徐康國都搖了搖頭。
    過了那麼幾天,上頭便發了文件下來,說明了對姜山的調查結果,說是審查之後發現事實不清,有重大疑點,令姜山暫時停職在家中接受重新審查。
    事情一出,官場一片嘩然。原本以為那樣的罪名,進去了就不可能會出來,沒想到居然還能落個停職重新審查的結果。這結果簡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明顯就是還有翻身的可能。
    而姜系在這幾個月里雖然損失了幾名大員,也有不少人受到了打壓,但姜家卻一個人都沒事,姜山又放了回來,明顯就是在這次事情中挺了過來,傷了皮肉,未動筋骨。
    官場上混的人,都是人精,一瞧這形勢,這幾個月里離姜家要多遠就有多遠的人,這回又都紛紛貼了上來表示祝賀。可是姜家大門緊閉,誰也不見,眾人都當姜山是初回家,行事低調,不敢招搖,卻沒人知道,姜山回家的次日早晨,家中客廳里就坐了一個人。
    肖奕。
    和姜山被調查之前相比,肖奕的樣子變化很大,但姜山的變化也不小。原本就削瘦的一個人,現在更加瘦得見骨,兩人面對面坐著,誰也不問對方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只談將來。
    “我听正祈說,肖先生說要給我們姜家富貴,不知我們姜家有沒有膽量拿?”姜山在官場上給人的印象是笑起來很爽朗的一個人,但此時他臉頰削瘦,臉色熬得蠟黃,笑起來頗有些陰嗖嗖的老狐狸的味道。
    肖奕一笑,“看樣子,姜委員是想告訴我,你們姜家有這個膽量了。”
    姜山哈哈一笑,眼里卻沒有多少笑意,有的唯有懾人的精光,“肖先生既然有本事讓我逢凶化吉,我對先生的造詣由衷欽佩。有先生在,我們姜家有什麼不敢賭的。”
    肖奕也笑了笑,眼里同樣沒多少笑意,目光比姜山還要懾人,“姜委員知道你這次為什麼能逢凶化吉麼?”
    姜山一愣,知道肖奕要說的無非就是玄學易理那方面的事,說出來他也未必听得懂,但還是很給面子,“請先生賜教。”
    肖奕的笑容里帶了些譏誚,“我動了京城的龍氣。國內龍脈起于昆侖,二十四條龍脈,每一條一個王朝。京城這條龍脈氣數已盡百年,只是當初京城建制上頗講風 水,龍氣聚于紅牆之內,雖再撐不起一個帝王之朝,卻撐得住現在這十年一屆的興衰。我將龍氣引入你們姜家,你們要是有膽量,翻身不是沒有可能,就看你們敢不 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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