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蔚起︰“也就是說,你們的戰場,多集中于邊境線上與外星域,所以在實戰中,你們必不可少的便是要熟悉並適應所有邊境與外星域的作戰環境。”
    蔚起︰“請每一位同學記住,我說的是,‘所有’。”
    聞言,在場每個人心髒都不同程度的收緊。
    眾人苦笑不已,邊境線廣袤無垠,由自然小行星與人造小行星匯聚形成行星帶,這個所有,不就是涵蓋了現今人類軍事史上所有的作戰地形嗎?
    蔚起的投影形象落落大方的站在了視野最為空曠處,平靜的說道︰“而這里,便是我們今天課程的地圖。”
    全息模式下的蔚起一改簡秀平日印象中的墨藍軍服嚴格、端正肅穆的模樣。
    此時的他一身低調純黑的作訓服,身形俊拔精練,戎裝裹身,腰別軍刃,神情冷峻,眸含冷淬,仿佛連眼角淺淺的余光都是直接凜冽的鋒芒。
    同樣是軍裝,制式正裝的蔚起宛如一把靜靜躺在鞘中的利刃,善刀而藏,含而不露;而此刻的軍用作訓服著裝的蔚起,卻儼然是一把驟然出鞘的利劍,寒芒在立,霜刃爍爍。
    原來上校平時真的是克制了,不過……真好看,簡秀眼神微睞,自顧自地想著。
    俊骨春刀,神清浩蕩。
    青年軍官的黑色的長褲被嚴嚴實實扎入了軍靴之中,透過衣料的褶皺依稀可以看出筆挺利落的站姿。
    為了便于行動耐髒而修身的外服被蔚起的腰間于腰帶嚴絲合縫的束起,腰身勁瘦、干練,緊繃著他整個人中心強悍的腰腹力量,蓄勢待發。
    簡秀將不加拘束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攀移于氣質冷淡而疏離的蔚教官的身上,摩梭,繚繞,回味。
    ——軍靴,腰帶,手套,領口,冷白的膚色,以及微微抿起的唇角,黑白兩色,簡單分明,唯唇上一點淡色的薄紅,格外明晰。
    蔚起眉心一跳,下意識地望向了附近最高處的山崖,眼角微揚。
    為了公平起見,蔚起並未打開當堂課上、為執教教師特供的定位視角,可即便是這樣,在曾經常年一線、刀口舔血的慣性下,哪怕是在全息模式中,他的感官直覺也超乎常人的敏感。
    如果他預估的不錯,那邊應該有一個,只是這視線未免也太過于明顯了,明顯得都有點發燙了。
    他在心上記下,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蔚起︰“群體分工作戰確實是大多數,我與你們喻教官一樣,也並不提倡在實際戰場上的個人英雄主義。”
    蔚起︰“盡管大型的星際實戰是以星艦與機甲等大型戰斗為主,但每一次戰場都會有不同的不可控性與多變性,很有可能決定勝負的戰機反而在微小處,稍縱即逝。”
    “甚至有可能隨時選擇會推到你們每一個人的個人面前,迫使你們做出必要理智的選擇。”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份可能性,不會因為你們的身份,軍餃,所處戰場是否正面,是否負傷而改變。”他的嗓音冷靜,卻莫名透著某種厚重的壓迫感,“只要活著,就有可能做出選擇。”
    蔚起︰“所以,在非正面戰場上,特種行動的訓練也是必要;至少選擇來臨之際,除了必要的決心,還不可少足夠的實力。”
    蔚起︰“而在課程的同期對比中,你們班的特種實戰方的平均較為一般,甚至參差不齊,影響整體發揮。”
    听著教官的話,身為潛藏在暗處的課上學員們都不由自主的心情復雜,尤其是在收到了蔚教官的個人評價以後,幾乎每一個人都深感自己自身的不足,太多時候自己的缺陷便可能是團體的短板所在,拖了整體的後腿。
    蔚起︰“這節課上,大家的首要任務是活下來。”
    喬眉眼驀然一亮,似乎不是那麼難!他在游戲里經常做類似的任務,連帶著的,他現在只覺自家教官那張生人勿擾的冷臉都親切了不少。
    可緊接著,蔚起便打破了他的幻想︰“在人類未做清掃之前,這顆小行星有諸多大型蟲族巢穴,所以在正式開始以後,大家注意防範,對了,擊殺蟲族,可以增加本節課的課堂計分;未擊殺並不扣分,所以不建議某些在實戰方面較為短板的兵種嘗試。”
    喬立刻咬牙切齒安慰著自己,沒事,不就是蟲族嗎,《紀元之外-3》里面還得打怪呢!而且蟲族再恐怖也沒有蔚教官恐怖……
    蔚起再度補充條件︰“同時,我也會對諸位進行搜索獵殺,如果可以單獨擊殺我,那麼,本節課的評分直接位居第一,平時分雙倍記;如果合力擊殺我,則根據各* 自在團體作戰中的分工比重計分。”
    喬︰“……”
    他在內心瘋狂嘶吼道︰救命,媽媽,我要回家!
    蔚起此話一出,簡秀發現,本就無人出聲的通訊頻道煞時死寂,連此前偶爾因為太過靈敏會被終端捕捉到並同步的呼吸聲,也在頃刻間全部消失。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頭,小心戳了戳自己面前岩縫中的雜草,心底小聲嘀咕︰上校這麼可怕的嗎?
    對于蔚教官第一節課的實戰教學記憶猶新的眾位學員集體屏息沉默……或者說呼吸停滯更為恰當;“得文•夏芝”的陰影還死死壓制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頭頂,簡直如影隨形,無人能擺脫。
    蔚起︰“下面,我將切斷與你們的通訊,不會旁听你們的任何溝通與計劃,請各自做好準備。”
    “由于地圖的原始性與磁場的干擾,你們的衛星信號也受到了極大影響,終端的通訊聯系大概只有與同伴處于兩公里以內,方可正常運行。”
    此刻,竺平安有些絕望的掃視一眼周邊的環境。
    密閉且隔絕的叢林,而他渾身上下只有一把槍和一把軍刀,怎麼看都像是荒野求生的樣子,完全不能發揮一個軍用通訊信息技術兵種的最大優勢。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對他來說,格外不友好。
    竺平安默默拔了一根草,默默叼著,默默咀嚼兩口,默默思索著自己下一步最優的走向;果然,對付他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拔網線,竺平安掩面嘆息道。
    可還不等他多惆悵幾秒,下一刻,蔚起啟聲道︰“開始。”
    話音落定的同時,竺平安只覺得脊背猛地一寒。
    霎時間,方才還平靜無波的叢林徹底活了過來,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赫然驚醒,嘶吼著準備撕扯打擾它好夢的獵物,絞成碎片,吞噬個干淨。
    而這,僅僅只是某種牽動著他感官的直覺。
    竺平安不敢猶豫,更不敢停留在原地,他掃視一圈四周,即刻拔出軍刀,扎入他尋找好的樹身,迅速借此前訓練中的攀岩技巧,與軍刀藤蔓的輔助,爬上了就近的一棵樹上。
    當翻身坐上粗壯的樹枝時,他將背輕輕靠上了背後嶙峋的樹干,但他來不及松口氣,他還記得之前第一節課上蔚起從樹後纏繞精神絲、直接將阿諾德•里德封喉的狠厲迅速。
    千鈞一發,防不勝防。
    為此,竺平安將自身的精神絲凝煉而出,輕輕懸浮于自己的咽喉要害附近,為自己留出了可掙脫的空間,一旦有人的精神絲超過了這個界限,那麼會迅速被他所察覺。
    做完這一切,竺平安只覺得自己渾身滲出了一層冷汗。
    可不等他緊繃著的神經稍有任何一絲的放松,終端就在他的耳畔響起,無機質的通知聲掀開了這次角逐的幕布。
    零︰“‘雲絲頓’,確認陣亡。”
    竺平安瞳孔一縮。
    現在距離蔚起的那一聲“開始”,僅過了三分鐘!
    下午,四點零五分。
    -
    “竺平安倒是很漲記性。”喻柏花挑眉淺笑。
    說著,她看向了已經調出了率先陣亡學生附近第三方視角的教官,問道︰“安格斯那邊是什麼情況,我記得剛剛看地圖,他距離他們親愛的教官還有段距離,應該不是蔚上校動的手。”
    “是蟲族。”軍服佩戴著少校肩章的男性beta輕聲道,“他的附近,有一處蟲巢。”
    喻柏花眉梢一揚︰“那可不太妙。”
    少校嘆息︰“更不妙的是……它們已經被驚動了。”
    喻柏花勾唇︰“真可憐。”
    -
    今天的安妮塔咖啡館有些熱鬧。
    就在五分鐘前,安妮塔咖啡館的復古的古董式鐘表敲響四點整的響聲,黃銅制的小鳥雀躍的從鐘內翻出,歡歡喜喜的報著時。
    但即便這樣,也沒有中斷莎莉愈加興奮熱烈的表述︰“我們文學老師提的例子總是很有趣,有節課上,他就和我們提起過視角的問題,他說,視角是一個很容易帶上欺騙性的東西。”
    “而文字記錄下的視角,更是如此,因為文字比起人類直觀脫口而出的語言來說,多了思考,措辭,描述,書寫的過程,信息是具有傳遞性的,而經手的傳遞過程越多,那麼誤差就會越大。”
    勞倫斯耐心地听著,眼鏡鏡架上的鏈條微微搖晃著,泛著細細碎碎的光︰“嗯,很像一種誤解即是表達宿命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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