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比如那次,學校里有個愛慕傅京南的女生找她的麻煩,她回頭就在牌桌上嬌滴滴地說,他真是魅力無邊,嘴里卻是含槍帶棒的不饒人。
    他當時就坐在旁邊,她因身子後仰,白皙的手就支在他的手邊,皮膚跟凝脂似的,誘人至極。
    不過,她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京南身上,壓根沒正眼看過他。
    也難怪,都記不得他了。拼車那次,他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不過,當時看她的表情,根本就沒認出自己。
    後來見了幾次,她雖然有些拘謹,但也還算從容。
    一開始他確實也存著幾分捉弄她的心思,若有似無地撩撥,想看看她的反應。
    果然和以前一樣,每次踫到自己對付不了的狀況時就開始裝傻,或者露出招牌式的可愛笑容。
    她真挺會演戲的,心眼兒也多。
    ……
    這日江景行沒工作到很晚。溫藍剛剛躺下,就听得“啪”一聲,他把臥室的燈給關了。
    “你關燈干嘛?”她翻過身來。
    他已經欺身貼近她,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
    溫藍忽然覺得無比緊張,好像每一聲呼吸都要被他掠奪。他一只手撐在她的手邊,擋住了她和床沿之間的空隙,卻叫她更有種處于懸崖邊的緊促感。
    “……干嘛啊?”
    “你說我想干嘛?”他長臂掠過她,徑直開了她身後的觸摸開關。
    壁燈亮起,橘色而昏暗的燈光將他陰影里的面孔烘托得更加立體分明,有一種魔魅般的吸引力。
    他也不動手,就這麼瞧著她就讓她受不了。
    溫藍不適地動了動,感覺腦子都要短路了,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忘記自己要干嘛。
    他的手輕易就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吻了一下,眼神追逐著她,像是噙著笑意,也像是挑逗。
    表情卻是氣定神閑的,看著她面紅耳赤,壓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真壞死了!
    她負氣地推開他,背過身去躺在那邊。他在身後按住她的肩膀,發絲被他撥開,繼而,他滾燙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肩上,爾後順著她的脖頸蔓延到她的耳垂。
    溫藍不停閃躲︰“癢……”
    人卻被他按住,倏忽轉了回來。
    指尖勾住她的吊帶,輕易就挑開了,另一邊白皙的肩頭,那吊帶還要掛不掛地貼著,極是誘人。
    他玩兒似的,勾一下,又松開,再勾一下……修長的指尖勾著吊帶慢慢拉長,她胸口的風光便擋不住了。
    “你變態啊——”她笑著打了他一下,紅著臉捂住胸口。
    “這是情.趣。”他低笑,分明那張面孔清冷而正經,俊美又端方,還那麼游刃有余,像是做了再簡單再不過的平常事,可語氣動作卻這麼輕佻。
    她真覺得受不了,捂住臉︰“你要做就快點!”
    不要再欺負她了!
    “你等不及了?”他抬眼挑眉。
    溫藍覺得自己的臉真要燒起來了,伸手就要去關燈。
    手卻被他捉住,他問她︰“干嘛?”
    溫藍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還問她干嘛?
    “喜歡開著燈做?你變態!”她有意刺他。
    誰知他點一下頭,頗為認真地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個小愛好都被你看出來了?寶貝,我喜歡看你,喜歡看你的表情。”
    這一聲寶貝尾音上揚,十足的低音炮,還帶著那麼點兒玩世不恭的調笑,真叫人受不了。
    雖然知道他就是作弄自己,溫藍還是感覺面紅耳赤,實在是招架不住了。
    她翻過身去,可人又被他撈了回來,下一秒一個帶著凜冽氣息的吻壓了上來,他一面與她接吻,一邊挑開她的吊帶,手肆無忌憚。
    溫藍被他吻得意亂,無意識地哼唧了兩聲,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笑,又覺得臉熱。
    她感覺她就像是電視里演的那些女人一樣,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一世英名,在他這兒全毀得稀巴爛。
    她嘆氣,認命地閉上眼楮。
    他吻完她,又將唇貼在她的額頭,埋頭到她的脖頸間,仿佛是在尋覓她的氣息︰“喜歡我這麼對你嗎?”
    “江景行,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她一副頹喪的表情,似乎實在是受夠他了。
    “不喜歡嗎?”他嘆氣,好像挺傷心的樣子。
    溫藍看他的表情,可沒有一丁點傷心。
    他這人是天生的演技派,開玩笑的時候跟認真的時候,往往分不清真假,叫人難猜得很。
    他伸手撩起她的一綹發絲,輕輕易笑,放在鼻息下嗅了嗅,表情陶醉︰“真香。用的什麼洗發水?”
    溫藍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別過頭。
    “不告訴我?”他把她的臉掰回來,要笑不笑的,像是跟她開玩笑,“洗發水有什麼不能說的?”
    洗發水是沒什麼不能說的。
    可您那表情,像是在問洗發水嗎?
    溫藍在心里罵他“老流氓”、“不正經”,哼一聲︰“浴室里有,自己去看唄!這種事情還要問我?”
    江景行只是笑笑。
    她確實不像外面看上去那麼溫軟,有時候渾身帶刺。
    他今天格外地有耐心,比往常還要細心,一直挑逗著她,手指不時挑起她尖俏的下巴,唇貼在她耳邊說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溫藍感覺要被他折騰死了,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或是升上天堂,或是墜入地獄。
    他還用領帶綁她的眼楮,把她的手用皮帶捆住,讓溫藍有種下一秒他就要抽她的錯覺。
    因為他每次綁著她的時候她都覺得他特別興奮,不像是平時那副冷冰冰又興致缺缺的樣子。
    是的,冷冰冰。其實她一開始就察覺出來了,他對性並不是很熱衷,與其說他喜歡跟她做,倒不如說他喜歡欣賞她的表情,探究她的反應。
    其實她有種感覺,比起性,他更喜歡那種種征服、掌控的感覺。
    她有時候真覺得他挺變態的。
    想起外界那些對他的傳聞,加上今天這一次,她更確認了這一種猜想。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抖s。
    外表看著斯文又溫和,其實脾氣大的一批,性格強硬,不允許任何人跟他叫板,喜歡欺負人。
    而且,他好像特別喜歡欺負她。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在日常生活里,方方面面。
    完事後都後半夜了。溫藍把吊帶勾上肩膀,俯身去摸他床頭櫃上的煙,腳丫兒高高翹起,晃一晃,又晃一晃。
    “小孩子抽什麼煙?”他劈手就給她奪過去了。
    溫藍︰“事後煙,不行?”
    眉梢兒一揚,有點耀武揚威的挑釁味道。
    他都笑了。
    溫藍覺得,他這個笑容帶點兒嘲諷,好像她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又帶著點兒寵溺。
    她恨恨地盯了他會兒,撇開頭。
    過了會兒,她忽然靠在床頭靠背上,偏頭問他,語氣還挺認真的︰“江景行,你是不是想跟我玩s.m啊?”
    雖然極力克制,她還是可以感覺出來。
    他拿煙的手停頓了一下,側頭目光對上她的。
    “為什麼這麼說?”
    她收回了目光,笑了︰“剛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不是的話,他第一時間就否認了,或者居高臨下地瞥她一眼,冷笑一聲。
    “看不出來,你好這個啊。”她倒沒有笑話他,只是抿了抿唇,“怪不得你說你不好搞女人。”
    似乎也可以理解,他喜歡高強度的工作,忙碌似乎更能刺激他的腎上腺素,他還喜歡在打壓別人的過程中獲得快感。那些在商場上跟他作對的人,如果一開始就認輸,他不會為難別人,可要是反抗,只會招致變本加厲的對待。
    溫藍默了會兒,忽然問他︰“看過心理醫生嗎?”
    江景行瞟她,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用自己曾經問過她的話來反問自己。
    偏偏她這會兒的表情還挺認真的︰“或者,你跟我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吧,我挺想知道的。”
    他沒說話,仍是那樣看著她。
    說不清是諷刺還是別的,表情寡淡,不辨喜怒。
    不過,他這種反應似乎從另一個方面驗證了,她說的是對的。
    一直都覺得他刀槍不入,意志力強到有些可怕。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他也有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也是,這世上就沒有毫無弱點的人,只在你有沒有摸到他的三寸。
    “沒什麼好說的。”江景行說。
    溫藍聳聳肩,也不勉強。
    只因她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
    他似乎很忌憚被人知道他最真實的一面。
    看著風度翩翩又斯文,其實很忌諱別人壓過自己,凡事都要第一。這種極端的性格,何嘗不是一種內心空虛、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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