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不知怎麼,眾人又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華恆。
    魏銘就在西山余身側,他沒有看向華恆,目光仍舊落在西山余身上,心中疑惑的浪頭涌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堂里又有人發了聲。
    這次魏銘望了過去,是知府賀貿。
    賀貿滿臉如臨大敵的緊繃著,似乎坐都坐不住了,伸出一只手來擺動,“不、不用下跪,不用下跪!”
    魏銘訝然,眾人都愣了。
    而西山余一如方才神色,又問了一遍,“狗呢?”
    這回沒人再打斷他,衙役趕忙將趙家的四條狗抬了上來,兩位仵作許是見著知府都這般態度,也不敢托大,忙把自己不甚是明晰的地方說了出來。
    西山余一言不發,將四條狗挨個看了一遍。半晌,突然指了其中一條狗。
    “此條為死後另行下毒。”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這就是說,極有可能是趙家自己毒死了狗!
    魏銘和崔稚同時精神一提,桂志育和妻子在一愣之後眼里涌出了淚花,堂外的人嘰嘰喳喳論了起來,堂里趙家父子臉色完全垮了,看著地上的狗,渾身如那四條狗一樣硬邦邦。
    當時這條斗狠的狗傷的太厲害,山西的耗子藥沒來就不行了,他們怕查出來,先拿其他耗子藥,藥死了那條奄奄一息的狗,等到山西的耗子藥來了,又灌了進去!
    從外邊看跟毒死的幾乎沒差!
    誰料……
    兩個仵作又翻看了那條斗狠的狗,仔細對比看去,尸體確有些許差別,兩人都點了頭。
    這一下,連華恆都徹底垮了臉。
    第120章 這樣女人有何用
    等到趙王滸的老爹代替桂志育被押進了牢里,而華恆的常隨又把錢扔回給了趙王滸,趙王滸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露餡了,完蛋了!陷害不成,還把自家折進去了!
    趙王滸雖慌,卻也沒慌不擇路,他往這兩日棲身的客棧跑去,到了客棧,正好瞧見劉灃同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你上哪去?!”
    劉灃同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管我上哪?你爹進去了,你還是想法去把你爹弄出來吧!”
    他還想很替趙王滸著想一樣,可趙王滸一听,立時紅了眼,“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管了?!這是可都是听得你的主意!你說大家都受益,你還出了錢的!你不能不管!”
    劉灃同根本不想理會他,“出點錢還不是為你家好?那三家也出錢了,你找他們去吧!”
    說完,提了包袱,轉身就要出門。
    趙王滸見他真的不管了,要急瘋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咬出來!我要是撈不著好,你也別想!”
    他嘶吼著威脅,對于劉灃同來說根本如同听小兒戲語一樣,劉灃同回頭,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去咬我,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咬出來。”
    他說得氣定神閑,趙王滸渾身的毛全炸了開,“這些年你做的好事我全都知道!我這就去告你,你跑不了!”
    “是嗎?只要能抓到我的小辮子,我就認。”劉灃同哼笑了起來,看趙王滸的眼神,宛如看一個智障。
    趙王滸听著劉灃同哼笑中的嘲諷之意,這才完全明白過來。
    自己這是被劉灃同當槍使了!
    合著壞事都是他在做,劉灃同片葉不沾身!
    這念頭更讓趙王滸徹底醒悟過里啊,他和劉灃同認識這幾年,尤其是都在縣學讀書之後,自己被劉灃同慫恿的事可不止一樁兩樁!
    他只是覺得自己脾氣是有點爆,一點就著,可今日再想想,點著他的根本不是別人,正是劉灃同!
    劉灃同就是因為在劉氏宗學慫恿鬧事,才被趕到縣學來的!他怎麼從沒想過這一點!
    看著劉灃同轉身走了,趙王滸怔在原地。
    這次真完了!都是劉灃同害他!
    ——
    要說趙家賠了狗又折了老爹,其余幾家都怕的要命,連劉灃同的爹都同他道︰“趙家完了,我這心里得慌!”
    劉灃同渾不在意,“怕什麼?又同咱們沒干系,那都是趙家做的事,難道誰還往咱們家頭上扣屎盆子?”
    劉明吉道︰“那倒沒有,就是宗家那邊來了人問話,問咱們家有沒有摻合其中,我看那樣子,要是摻合了,怕是他們不想管。”
    “呵!”劉灃同冷笑一聲,“誰用的著他家管?咱們根本出不了事!”
    他想起劉春江一家,臉上不禁露出恨意,又回想起在宗學時,那樁樁件件的被劉春江壓著的不快。
    而劉明吉低聲嘀咕,“用不著那自然是好的,就你公那個樣,實在不能讓宗家過來,要是……可了不得……”
    劉灃同莫名其妙地問他爹,“爹,你說什麼呢?”
    他一問,劉明吉嚇了一大跳,“沒什麼,沒什麼,早點歇了吧。”
    說完,低著頭快步就走了。
    過了兩日,劉灃同早就把趙家的事拋在了腦後。
    是他出的主意不錯,他也扔了一根銀簪算作湊錢,但是說到底,都是趙家做的事,誰讓趙王滸沒腦子呢?
    他是動腦子的人,和趙王滸那種傻子可不一樣!
    劉灃同沒啥想不開的,只把趙家當作用廢了的槍,扔在一旁看不都看,一頭扎進通房懷中,光天化日地又是一通胡來。
    上次趙王滸打斷了他的好事,鬧得他好些日子都提不起興致,今日好不容易有興致了,又折騰了半晌才有點動靜。
    這要是折騰不起動靜,趙王滸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解不了他心頭之恨!
    這麼一想,劉灃同更是打定主意把趙家的事拋在腦後了,捏著通房的腰,把通房捏得亂叫,一掌打在臀上,“好好給爺服侍!爺可沒在你身上少花錢!”
    兩人立時纏成一條麻花,鬧了半刻鐘,劉灃同眉頭一皺,就到了關鍵時刻。
    然而,讓他意料不到的一幕,再一次出現了!
    家中小廝跌跌撞撞地往劉灃同院里跑,嘴里喊著劉灃同卻沒人答應。
    屋里通房叫得正響亮,劉灃同哪里還听得別的?
    小廝轉頭瞧見身後緊跟過來的人,也管不了旁的了,一把推開了門,“爺!衙門的人來抓人了!”
    這一聲喊完,小廝往劉灃同看去,只見他渾身一僵,臉色煞白,一下倒在了通房身上。那通房驚叫著卷被裹了自己,劉灃同被她一推,這才醒了過來,往下一看那疲軟之物,又昏了過去。
    昏不昏的,人還是被抓到了衙門去。
    原因卻是讓人意想不到。
    劉灃同抽了通房頭上的銀簪子扔給趙王滸還錢,趙王滸因著那日撞見通房之後,神思不屬了兩日,並沒把簪子拿去當掉,自己藏了起來。
    他見自己家犯了事沒有出路了,就把劉灃同出了主意又出了錢的事全都咬了出來,包括這根簪子。
    這簪子樣式雖然普通,誰想簪子上竟被通房找人刻了通房的閨名,怕丟掉。那天情急,通房亦沒想起來,這下官府上門,全都清楚了去,劉灃同脫不開身,被扭到了縣衙。
    “就算有簪子,又同我有什麼關系?!”劉灃同是不肯認這個栽的,心一狠,道︰“我看就是那賤人和趙王滸私通,贈與他的情物!”
    為了撇清自己,連頭頂落下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都不顧了,劉灃同是拼了的。
    但是他這麼說,那通房听得臉都白了,“爺你可別亂說!奴婢沒有!奴婢同那趙王滸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劉灃同只冷笑,通房急的不行,連連否認,劉灃同只咬定同自己不相干,同她吵了幾句,見她一味推脫,根本不為他著想,心里又氣又恨。
    這樣的女人要來何用!
    他指著通房恨道,“你素來吟蕩,誰知道你做過什麼好事?!”
    這麼說話,可就誅心了。
    通房一愣,轉瞬目眥盡裂,“什麼叫我素來吟蕩,我自青樓被你贖出來後,再沒跟過旁的人!我立誓今後從良,是你總把我還當樓里那些人,翻來覆去的折騰!你現在說我吟蕩,你怎能如此?!”
    通房滿臉是淚,劉灃同只把頭轉了過去,連看都不想看她,臉上盡是嘲諷,“青樓出身,就是下賤!”
    他毫無半分情誼地說著誅心的話,只是話說完,忽然听到在旁的桂志育喊了聲,“等等,你說此女乃是青樓出身?”
    劉灃同被他問得一愣,再一回神,臉都白了。
    在學生員狎妓,這可是大忌!
    第121章 西山余是誰
    咬來咬去,牢里又多了幾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冤情得昭、小人入獄,桂志育在牢里鬧出來的病,竟然好了大半。
    魏銘上門看他,見他在窗下喂兩只沒能南遷過冬的鳥,見了魏銘來了,笑眯了眼楮,“快進屋坐,天冷得緊!”
    前日剛下了雪,這兩日化雪,直叫人冷的骨頭都能錯位。
    魏銘也不客氣,和桂志育屋里說話。
    “……趙王滸咬了那劉灃同許多事出來,多數查了都沒有證據,也有一兩件有些暗里的關系。”桂志育嘆口氣,“這些惡事定然是他做下的,不過是借了旁人的手罷了!他這等人,比趙王滸還要可惡許多,又因著有幾分學問,越發作惡了!”
    桂志育這話不假,就怕壞人有學問。
    他又道︰“府里縣里的意思,這個劉灃同難能正經同此案牽連上,但是他在學狎妓跑不了,我已經報了上去,勢必要革他出身,讓他再無考舉的機會!”
    若是劉灃同真的考上了舉人甚至進士,還不曉得如何禍害一方的百姓。
    魏銘在旁听著,點頭。
    前世劉灃同是考上了舉人的,進士有無考上他不曉得,但他曉得劉灃同前世與王復走得極近,沒少躲在王復背後出壞主意。
    今生王復沒了,再割了劉灃同出身,安丘縣可真是清靜了。
    但願政治清明之下,縣里還能多出幾個讀書人,桂志育能得一個再考的機會,也不枉費他前世今生辛苦教學……
    “哦,對了!”桂志育拍了出神的魏銘一下,“那位余老爺子家住何處?我出獄後身子不爽利,到如今也沒能登門拜謝!若非是他老人家出手相助,我哪能洗脫罪名?!更不要說治罪趙家了!”
    當日西山余指出了狗尸的怪異之處,趙家還不肯認,那兩位仵作表示可以開膛驗個明白,照理確實應該開膛,把證據落到實處,但是那位自來不管事的知府,說什麼都不讓開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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