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管亭臉上劃過一絲窘迫。
    這也能听到嗎?
    陸寒江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表情,狡黠地笑,解釋說︰我還怕你會推開我。
    管亭這才意識到他上句話指的是自己,更窘迫了。
    我大概會去一周左右,所以陸寒江看著他的眼楮,亭亭,跟我一起去,好嗎?
    管亭張了張口︰我
    叮咚。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一下,管亭翻翻短信,干巴巴地接下話︰還是算了吧。
    他把手機短信亮給陸寒江,尷尬道︰我有個後天的面試。
    陸寒江︰
    可惡!
    全世界都在阻止他談戀愛!
    送陸寒江到候機室,管亭和他以及助理告完別,本想就此回家,然而他的腳步在機場門口徘徊數秒,腳步仿佛被膠水黏住,最後,管亭在機場大廳呆坐一個小時,直到前往y國的國際航班起飛,他才起身離開機場。
    機場的出租車司機熱情好客,管亭報完目的地,司機大哥道了句好咧便踩下油門,一路上,司機師傅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見管亭沒什麼應的心思,從車內後視鏡里看了眼,喲了一聲道︰老弟,心情這麼差,你這是剛送女朋友走啊?
    管亭心說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干咳一聲道︰不是,是朋友。
    哎呀,老弟臉皮還挺薄。司機笑呵呵地說。
    管亭︰
    真不是啊!
    他隨口應了幾句,轉頭看向窗外。
    午後三四點的陽光減少了刺眼感,光暈邊緣暈染著一圈圈溫柔的漣漪,透著暖意,光圈照在車窗上,管亭清楚地看見車窗里印著他一半的臉,嘴角不開心地抿著。
    其實他不是沒考慮過和陸先生的關系。
    毋庸置疑,管亭喜歡陸寒江,陸寒江之前的坦白卻讓管亭一度迷茫。
    關于陸寒江的一切,管亭一丁半點的印象都沒有,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和陸寒江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陸寒江說喜歡他,一定也是喜歡失憶之前的他。
    在這種情況下,管亭怎麼也沒底氣跟陸寒江在一起,所以只好裝傻充愣。
    他知道這麼拖著不是一個好辦法,但他不敢開口,他倒是情願和陸先生保持這段距離,或許或許陸寒江也會喜歡上失憶後的他。
    雖然可能性不大,不過,萬一呢。
    管亭捏捏眉心,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怎麼偏偏就失憶了,還偏偏在陸寒江面前社死數次,丟人丟大發了!
    但凡陸寒江能知道管亭現在心里在想什麼,他必定落地後連夜趕飛機回來,再把管亭抗走一起去y國,撬開他腦袋看看管亭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然而陸寒江並不會讀心術,他托著腮看向窗外,飛機穿過被晚霞涂抹的雲層,穩穩當當地飛行著。
    一旁的助理跟著他也有好幾年了,一看就知道陸總現在心情很不爽,助理干笑著道︰陸總,我叫空姐幫您準備點紅酒?
    不用。
    這次和vanilsa合作是陸氏在y國立足的一大助力。雖然是單身狗,但助理非常理解陸總現在和愛人相隔兩地的悲劇心情,勸道,管先生會理解您的,而且管先生有小陸總和白老師幫忙照顧,您大可放心。
    陸寒江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問︰傳來的資料呢?
    助理果斷將保存著副總傳來的資料的ipad遞給陸寒江,陸寒江接過,垂下眼眸開始認真瀏覽。
    空蕩蕩的屋子並沒有因為陸寒江的離開而減少一絲生活氣息。
    家里到處都是陸寒江買過來堆放的物品,甚至有些還沒來得及拆開,衣櫃也重新堆滿衣服,秋季的、冬季的,防風的、保暖的,整整齊齊排列,一小半的衣櫃放著陸寒江的衣物,他家沒有衣帽間,陸寒江的居家服、商務西裝還有休閑裝整整齊齊懸掛著。
    陸寒江落地後便和管亭煲了兩個半小時的電話粥,他的嗓音里帶有長途飛行後的疲憊,管亭幾次催促他去休息,被陸寒江反將一軍︰亭亭,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說話?
    管亭一怔,當然不是!
    于是仗著這句話,陸寒江不要臉地又跟管亭講了半小時,這才戀戀不舍地掛斷。
    但也只有陸寒江剛到y國的時候才會打這麼長時間電話,之後幾天,陸寒江都在跟進vanilsa的合作項目,管亭的手機只會偶爾彈出來一個和陸寒江的對話框,其他時間非常安靜。
    時間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動。
    管亭通過一家小公司的面試,兩天後入職公司,成為了一名小職員。
    他失了憶,簡歷寫得極其寡淡,但這家小公司缺人便錄了他,管亭辦完手續上崗後本以為自己會有很多地方卡殼,然而或許是之前有過相似的工作經歷,他自己記不起來,踫到一些事情卻能無師自通,短短一天,管亭跟著帶他的老員工,工作得心應手。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出于一些原因,陸寒江沒能在說好的一周時間以內趕回來,管亭說不失落是假的,他吃了兩顆青梅糖,才勉強讓自己入睡。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翌日一早,管亭費了大半的力氣爬起來洗漱,剛準備下樓吃早餐去上班,臨出門時才發現今天是周六。
    想了想,管亭還是出了門,哪怕不用上班但早餐還是要吃的。
    樓下的早餐店正是客人多的時候,店外蒸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店內座無虛席,管亭要了一籠小籠包,點了份豆漿,坐在店外面吃。
    早晨的風有些涼,不過一碗暖烘烘的豆漿恰到好處地驅趕走這絲涼意,管亭吃得正歡,忽然听到身後,有人叫了他一聲
    管亭。
    管亭循聲望去,頓時怔在原地。
    女人走到他對面拉開凳子坐下,十二三年過去,女人已經開始衰老,她是精心打扮過來的,頭發挽在腦後,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然而這並不能掩飾她的憔悴。
    管亭。女人又叫了他一聲,多年不見,女人見到他時還有點局促不安,她沉默片刻,找了個不太適合作為多年之後第一次見面的開場話題,怎麼在外面吃,不冷嗎?
    吃過了嗎?管亭不答反問。
    女人愣了一下,搖頭。
    管亭要了份一模一樣的餐點。
    先吃點。
    管亭給她掰好一次性筷子。
    女人沒接,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很大決定一般開口道︰管亭,其實我是來
    媽,有什麼事吃完再說吧。
    須臾,女人接過筷子,好。
    媽咪,是媽咪出場(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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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雖然記憶出現了問題,但關于齊芊的記憶,管亭有依稀的印象,只不過這個印象只停留在她和管父離婚後,雙雙各自組成家庭,之後的事情,管亭就不太記得了。
    記憶很模糊,也不知道真假,但齊芊看上去似乎連管亭之前受過傷失憶都不知道,明顯確實是許久沒見過了。
    一頓早飯吃得很是沉默。
    齊芊沒話找話道︰啟正說他在這里見到了你,我就想著,過來踫踫運氣,看能不能和你遇見。
    管亭記起了之前在電梯門口見到的男人。
    那時候他就覺得男人的臉有些眼熟,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齊芊後來的丈夫魏啟正。
    管亭應該是見過他的,他在齊芊和魏啟正的新家住過一個暑假,然而時間過去太久,管亭早已在腦袋里淡化了他的存在。
    齊芊見管亭不吭聲,張了張口,半晌又將話咽回去,低下頭默默吃東西。
    吃完飯,齊芊並沒有就此離開,說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管亭把她帶到家里。
    家里比較小,您將就一下。管亭給她倒了杯牛奶。
    謝謝。齊芊接過,指腹在杯柄處摩擦幾下,道,小亭,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管亭點點頭說還行。
    他瞥了一眼齊芊,對方手指捏著杯柄有些局促,管亭無聲地嘆口氣,隨口講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因為失憶,他是不知道這些經歷有多少真多少假,不過齊芊並不知道,用這些話來活躍一下氣氛是個不錯的選擇。
    果然,在管亭說話期間,齊芊不僅沒有發現異常,還慢慢放松下來,有時候抿起唇角笑笑,那雙和管亭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眸里滿是和藹親切的感情。
    您呢,過得還好嗎?管亭說完,話鋒一轉問。
    齊芊臉色陡然一僵,我和啟正都挺好的,只是水水最近
    擺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默認鈴聲伴隨著嗡嗡的震動,打破這一和諧氛圍。
    管亭撈起手機剛準備關掉電話,一看來電人是陸寒江,指尖微頓,視線轉向齊芊。
    他的手機膜不防窺,齊芊第一時間便看到來電顯示,她自動自覺地收起話題,對管亭說道︰你忙。
    管亭點了下頭,走到陽台按下接听鍵。
    y國正值深夜,陸寒江大概剛剛忙完,聲音有些疲憊︰亭亭,早安,起床了嗎?
    管亭嗯了一聲道︰起了。
    新工作可以適應嗎?
    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顧我。管亭猶豫片刻,反問道,陸先生你呢?合作談得順利嗎?
    非常順利,明天陸氏會和vanilsa簽約,簽約以後這邊的項目會由副總接手,不出意外我後天就可以回去了。陸寒江低聲笑了一下,亭亭,我好想你。
    因疲勞而略帶沙啞的嗓音說不出的性感,管亭眼睜睜看見窗戶里的自己傻兮兮地笑起來,他趕緊收拾好心情。
    沒得到回應的陸寒江不滿意了,亭亭?
    啊嗯。分離遠比管亭想象的要難受,管亭支支吾吾,一句好听的差點說出口,余光從窗戶的倒映中瞧見齊芊正一臉好奇地張望過來,他瞬間收聲,小聲道,陸先生,您早點休息,我這邊有客人。
    客人?客人!
    他才出門幾天,怎麼就有人登堂入室了?
    陸寒江警覺起來,他試探地問︰是池老板嗎?
    不是。管亭根本沒打算瞞他,我媽媽在這里。
    陸寒江︰?!
    管亭的媽媽?
    怎麼又是他的知識盲區?
    管亭不是說他和他父母已經十幾年沒有往來了嗎?
    阿姨怎麼過來了?
    管亭沒什麼防備心地交代情況︰不知道,我和媽媽應該很久不見了。
    陸寒江心里松了口氣,看來管亭沒在這件事情上瞞他。
    既然管亭的母親在場,有些話就不適合說了,管亭的母親似乎也沒有察覺到管亭失憶的異常,陸寒江簡單和管亭聊了兩句,便將時間留給母子二人。
    管亭回到客廳,抬起眼眸,正對上齊芊打量的眼神,他直覺情況不對,問道︰怎麼了?
    剛才是陸總的電話嗎?齊芊問。
    管亭微微一怔︰您怎麼知道?
    齊芊像是確認了什麼一般,先是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從最初見面到現在為止第一次表現出來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隨後又仿佛忽然意識到什麼,再次小心翼翼地看著管亭,斟酌幾秒後問道︰小亭,你和陸總關系很好嗎?
    我們雖說很久不見,但眼前這人畢竟是自己的媽媽,他和陸寒江現在又不清不楚的,忽然被這麼一問,管亭難得結巴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齊芊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為難他,很快岔開話題,管亭忍不住問︰您怎麼知道我認識陸先生?
    齊芊臉色僵了僵,她含糊地解釋︰啟正在他上班的地方見到過你們。
    隨後十幾分鐘內,兩人都在聊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等到時鐘慢慢指向九點,齊芊喝完牛奶,起身對管亭道︰時候不早了,媽媽就先走了,之後再來看你。
    哦,好。
    管亭送她下了樓,看著齊芊沿著小道垂著腦袋慢慢走出小區,心中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下午,管亭睡飽午覺後再次接到來自陸寒江的電話,只不過這次是視頻。
    陸寒江那邊晨光柔和,他端著咖啡杯坐在桌旁,手邊擺著一盤動了一半的早餐,管亭遲疑許久,還是把今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別想太多。陸寒江這麼安慰他,或許,阿姨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交流。
    管亭想想也是,盤繞在心口的郁悶立刻被排解。
    聊完電話,陸寒江默不作聲地喝完咖啡,隨後打了個電話給白修知。
    白修知正在排練室,電話接起的那瞬間對面的音樂振聾發聵,吵得陸寒江耳朵嗡嗡作響。
    什麼事?白修知將音樂切斷。
    陸寒江揉揉耳朵,道︰老白,能不能讓白叔叔幫我個忙?
    我爸?白修知眼楮一轉,頓時明白他的意思,行。說吧,查誰?
    次日,管亭在樓下再次遇見齊芊。
    齊芊比昨天放開了一些,來的時候給管亭帶了伴手禮,母子兩人聊得還算投機,齊芊甚至留下來和管亭一起在廚房忙前忙後,做了頓像模像樣的午飯。
    第三天是周一,管亭老老實實早起去上班,他將手頭的事情忙完以後,就開始心不在焉地盯著手機屏幕。
    不過很可惜,直到下午下班,他期待的那個聯系人也一直沒有發消息過來。
    隔壁工位的同事遞給他一杯酸奶,笑嘻嘻地打趣道︰管亭,你這是在等女朋友電話?
    管亭回過神,連忙道︰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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